第41章 拔牙惊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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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长办公室里，顾问先生、花花短裤议长和葛朗福行长正在来回踱步，他们一个个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焦急。</p>

他们从凌晨就开始等，一直在等工程顾问罗维尔的消息，他们都想知道大坝到底怎么样了。</p>

“为什么小马利亚的事情总是这么糟糕！”顾问先生愤愤地说。</p>

他是真的被气到了，他昨天下午刚刚把水坝项目的资金抽走，结果当晚，露娜公主就拿雷劈了大坝，狗屎，坏事儿怎么总是这么巧？</p>

这时，他们三个听见屋外传来脚步声，然后门开了——是罗维尔。</p>

“我……我去看了……大坝，是受了点……损失，没什么……没什么大事”，他刚下飞艇就跑来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深深地弯下腰去，右爪压在侧腹，一看就是岔气了。</p>

他深呼吸几口，把气喘匀了，然后直起身来，捶着腰，对他的同事们解释：“其实水泥坝体本身没什么大事，主要是因为没有做阴极保护，所以铁制框架在电击中有几处分解，所幸现在是枯水期，大坝还是能撑下去的。”</p>

顾问先生他们几个登时长舒一口气，瘫倒在椅子上。</p>

“北风神啊！要是再拨款，可真简直是要把我的牙拔了去！”葛朗福行长感叹道。</p>

“你在开什么玩笑？”顾问先生问道，“你是狮鹫啊，牙齿也不长在你的嘴里。”</p>

“要不然我为什么这么比喻？”葛朗福行长说，“毕竟银行里的钱又不是我的。”</p>

“罗维尔，你真的认为大坝没事吗？”花花短裤议长还是有些不放心。</p>

罗维尔点点头，“放心吧，我干这行这么久了，总不可能这都搞不清楚。”</p>

“那么附近的地质情况会造成影响吗？”花花短裤又问。</p>

“放心，我们巡视过了，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罗维尔说道，“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上游的死亡谷……或者叫恐怖谷什么的……那里曾经是个云母矿区，地质结构松散，容易造成山崩——不过也不用过分担心，毕竟那么个荒无马烟的地方，谁会愿意去那儿呢？”</p>

花花短裤议长还是不太放心，这段时间和其他城市代表的高强度谈判让他身心俱疲、精神紧张，什么东西都要多问几遍，“你确定吗？你知道的，小马们最喜欢乱跑了。”</p>

罗维尔显得不以为意，“即使他们跑到那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首先，他们需要以一个很高的速度撞上岩壁，才有可能引发山崩，而这就需要加速空间，可在地质脆弱区前根本没有合适的加速空间”，说到这里，罗维尔顿了顿，然后用半开玩笑的口吻接着说：“除非有这么一匹飞马——首先，他……或者她，随便吧，反正，这匹飞马需要足够强壮，能够在短短两百米之内加速到音速的一半，然后，她还要足够灵活果敢，能灵活地穿过荆棘丛、目光敏锐地躲开所有巨型采石场鳗鱼，最后，又笨又瞎地一头撞在岩壁上。”</p>

“也就是说，能撞出山崩的到不了，到得了的撞不动？”顾问先生替他总结了一下。</p>

“就是这样。”罗维尔点点头。</p>

听到这里，花花短裤叹了口气，“好吧，诚然这听起来不错，可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来才好。”</p>

“唉，当家难呐。”他们慨叹道。</p>

“诶，话说你们谁知道今天公主们的日程安排？”顾问先生问道。</p>

花花短裤议长回想了一下，“我记得我听谁说过，今天公主们好像是有事要出去？”</p>

“那我得趁她们出门之前，让她们给文件签个字”，顾问先生抓起帽子扣在头上，拎起公文包，“明天见，绅士们。”</p>

“回见！”</p>

……</p>

“蒂娅，你确定这样管用吗？”露娜公主小声问道。</p>

“你就放心吧，你连你老姐都信不过吗？”塞拉斯蒂娅公主也小声地回答。</p>

两位公主今天预约了牙医，再过一会儿，多嘴先生就会来催着她们去坎特洛特中心医院。</p>

拜塞拉斯蒂娅公主所赐，坎特洛特的牙科就业前景非常好——因为她特别喜欢吃甜食，所以常常需要去看牙医，而又因为她是一匹天角兽，所以她就成了坎特洛特牙医们的一张“祖传的饭票”，甚至有几个牙医世家，他们的宅子里挂满了“列祖列宗”拿着牙科工具和塞拉斯蒂娅公主的合影。</p>

当然了，还有露娜公主，她也特别喜欢吃甜食，在回坎特洛特的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中心城城堡的蔗糖消耗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一车皮一车皮的白糖就这样流进了公主姐妹的肚子。</p>

多嘴先生也一直尝试为公主们安排健康的饮食，但可惜他的努力起了反作用——正餐桌上少的一块蛋糕，要靠半夜偷吃三五块来弥补，所以多嘴先生常常对着城堡开销账单纳闷，“为什么餐桌上的白糖明明变少了，但总消耗量却涨上去了呢？还有，两位公主的体型看上去明明没什么变化，但为什么她们可爱标记上的太阳和月亮怎么感觉上越来越圆了？”</p>

他百思不得其解。</p>

除此之外，白糖消耗量增加，也带来了牙科花费的增加，不过所幸公主们也不差那些钱，就是让多嘴先生费心了。</p>

也让两位公主费牙了，所以她们不喜欢看牙医。</p>

很快，她们听见走廊上有脚步声，然后有谁敲了敲门，她们一开始还以为是多嘴总管，但推门而入的却是顾问先生，身后还跟着小呆。</p>

“塞拉斯蒂娅公主，露娜公主，早上好啊”，顾问先生微笑着走进房间，他把一个公文包放在桌子上，扭开密码锁，“我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你们过目。”</p>

他从包里抽出几份排版的密密麻麻的文件，然后从小呆那里接过来几个看着鼓鼓囊囊的文件夹，核对一下之后，把他带来的那些文件分门别类地排进文件夹中，然后递给了两位公主。</p>

好吧，已经几个月过去了，塞拉斯蒂娅公主还是搞不太懂顾问先生的遣词造句——看上去精雕细琢的修饰语就像水一样，把墨汁颜色的信息稀释得几乎找不到了，她只能去看秘书们总结的信息概要。</p>

大概有那么一会儿，塞拉斯蒂娅公主看完了文件，签好了字，然后再把文件递还给顾问先生，顾问先生再把文件分开，拿着签字文件送去执行，小呆则将副本和说明文件登记造册，最后再在行政工作记录簿上写下公主签署文件的时间与文件编号。</p>

就在他们工作的时候，门又开了，这会进来的是多嘴先生，他先对顾问先生问了声好，然后对公主们说：“塞拉斯蒂娅公主，露娜公主，到点了，该去看牙医了。”</p>

多嘴先生给公主们约的牙医叫旋风洁齿，是一位着名医师，他的祖祖辈辈都是牙医，到了他这一辈，是兄弟三个——大哥当牙医，二哥卖糖果，小弟卖胰岛素。</p>

所以顾问先生常常说：“这三个天才活煮了都不怨。”</p>

听到多嘴总管的话，塞拉斯蒂娅公主的脸上出现了遗憾的表情——不过如果熟悉她的话，还能发现一丝窃喜——“多嘴先生，真是太遗憾了，我刚刚得知旋风洁齿在两天前购物的时候中了头奖，现在他已经在马蹄湾度假了。”</p>

“啊？他这马怎么这样！”多嘴总管非常生气，他一直坚信“一个系统运转的速度，是由最慢的那个齿轮决定的”，而像旋风洁齿这样直接翘班，整台机器都有可能因为他的任性而停摆的！</p>

“真是！以后他再也别想给皇室看诊了！”多嘴总管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本本开始记录。</p>

“呃……其实不用这样”，塞拉斯蒂娅公主制止了多嘴总管，“我听说是他的家马‘想给他一个惊喜’，于是趁他睡觉连夜把他搬上了火车，等他醒来已经来不及了。”</p>

就在这时，顾问先生和小呆整理好了文件，他们走了过来，开始旁听公主和多嘴总管的对话。</p>

“这样啊，那倒是有情可原……但您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p>

“啊，我……那个……”塞拉斯蒂娅公主不擅长随机应变撒谎。</p>

“是我看见的”，露娜公主倒是高蹄，她在没有心理负担的情况下，撒谎甚至不需要打腹稿，“我昨天从小马镇回来路过一户马家，他们正在把一匹熟睡中的小马抬上马车，他们告诉我这是要给他一个惊喜，我也就没管，结果回来以后核对，发现是那位牙医他们家。”</p>

“这样啊……”多嘴总管沉吟一阵，“那太可惜了，我们只能把牙医安排往后推了。”说着话，他就拿起笔，在计划表上开始修改。</p>

塞拉斯蒂娅公主和露娜公主在背后偷偷击蹄。</p>

“请等一等”，突然，顾问先生伸手阻止了多嘴总管，“您是说，公主们的牙医今天来不了了吗？”</p>

“是啊”，多嘴总管左蹄托着计划表，右蹄拿着笔，抬头看着顾问先生。</p>

顾问先生看看多嘴总管，又看看两位公主，“那请问，您愿意安排一位计划之外的、可以接受非预约病患的医生吗？”</p>

“太可以了！谁啊！”多嘴总管惊喜地问道。</p>

顾问先生右手在空中优雅地一翻，然后轻点自己胸前——“我。”</p>

“您？”“什么？！”“马格你！”</p>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塞拉斯蒂娅公主安排好了一切，她安排了一场假抽奖，直接把头奖给了旋风洁齿，送牙医一家去旅行，就是为了躲避这次牙科检查，结果她却忘记了最大的一个“威胁”——那就是第一次和她见面，就明确告诉她“自己是医科通才”的顾问先生。</p>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啊。</p>

看见二位公主震惊的表情，小呆想要安慰两句，于是她走上前去。</p>

“塞拉斯蒂娅公主、露娜公主，没事的，我们也常常遇见这种情况的。”</p>

“你是说看牙医？”</p>

“不，因为别马的节外生枝而平添更多痛苦——比如去看牙医，或者更多工作量之类的。”</p>

塞拉斯蒂娅公主咂么一下，怎么品都感觉像是话里有话，“小——呆——”</p>

“对不起，公主殿下！”</p>

顾问先生来到小马利亚半年多，他的医学实验室总算是修好了，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医学设备，还有医学研究器械。既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承诺，也是为了做研究，顾问先生现在每周会安排三台手术，用人类的医术来治疗小马的疑难杂症。</p>

而这周，这个名额就安排给两位公主了。</p>

她们现在正坐在牙科诊室外面，等着顾问先生准备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