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云山雾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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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今天下午两点钟要去访问小马镇，在此之前都是自由活动时间。”多嘴先生再三核对日程表。</p>

多嘴先生这段时间一直过得不踏实，作为一个超级工作狂，他此前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为公主制定的日程表也是如此。对他来说，日程排满才会让他感到安心，清闲只会让他觉得心烦意乱，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事，并为此疑神疑鬼。</p>

塞拉斯蒂娅公主好言宽慰着这位兢兢业业了大半辈子的行程主管，让他不要担心，“我信任你的能力，在你为我服务的这些年里，你一点小错也没犯过。所以请像我信任你那样信任自己吧，你绝没有忘记任何事。”</p>

多嘴先生带着一点小小的不安，自豪地走了，并用置换反应换来了公主助理瑞雯小姐。</p>

“早上好，殿下”，瑞雯小姐说道，“您有何吩咐。”</p>

“早上好，瑞雯”，塞拉斯蒂娅公主热情地招呼自己的助理，“你能帮我去看看顾问先生吗？我记得他主管的纸币项目，现在正在征集小马们的意见，请让他带着反馈书来见我，我想看看小马们说了些什么。”</p>

“遵命，殿下。”瑞雯带着命令离开了。</p>

……</p>

当瑞雯找到顾问先生的时候，他正在和花花短裤会长聊天。</p>

“你就这么坑了一头龙的全部身家？你就不怕他反应过来报复你吗？”花花短裤会长喝了一口茶。</p>

“报复？他还得谢谢我呢！”顾问先生惬意地用双手垫着后脑，坐在沙发上向后拗过去，“在我的诈……劝说下，他在自愿的情况下走完了整个存款流程，白纸黑字写着他的名字、留着他的签名、印着他的爪纹，法律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p>

花花短裤会长挑了起一边的眉毛，“可是我们还没发布银行相关的法律啊？”</p>

“对啊，朋友，你要知道——不存在的东西才容易解释。”顾问先生说。</p>

然后他们同时哈哈大笑起来。</p>

等笑完了，顾问先生擦擦眼角的泪水，“说点儿正事，我最近一直在为小马利亚国家银行行长的马选犯愁，我一直想找一位精明、灵活又正直，同时还不能有私马企业的的小马来坐这个位置，你有什么提议吗？”</p>

“你这可要难坏我了”，花花短裤皱起眉头，“你知道你的要求是一个不可能三角吗？”</p>

“怎么讲？”</p>

“精明而灵活的小马就很难说他正直，正直又精明的小马就未免太过于耿直，灵活而正直的小马，你又很难说他不是在搅水，更谈不上精明。”花花短裤说道，“事实上你这番形容简直是在说外星马，没有哪匹小马是这样的。”</p>

这段时间，因为中心城城堡重建的问题，花花短裤经常来中心城城堡和顾问先生对接工作，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不错的朋友，现在工作出现交集，往来更加密切，所以他们常常会在休息的时候聚在一起聊聊天。</p>

而现在，就在他们一起沉思的时候，公主助理瑞雯小姐敲响了房门。</p>

“您好，花花短裤会长。顾问先生，塞拉斯蒂娅公主叫您过去一趟，她想看看小马们的意见书。”瑞雯小姐说道。</p>

“哦，好的，请叫公主殿下稍等，我马上就送过去。”瑞雯小姐转身出门，顾问先生起身收拾文件。</p>

花花短裤也站起身来，“那你先忙，我走了，咱们有空下次一起喝茶。”</p>

顾问先生招呼着把他俩送走了。</p>

“别忘了”，在门口，花花短裤突然转身，小声地对顾问先生嘱咐，“纸币计划后面的行动都已经偷偷执行下去了，不管来信的小马们怎么想，你得说服公主按原计划行事。”</p>

“放心，我有我的窍门。”顾问先生说。</p>

花花短裤的担心当然不是没有道理的，没错，民意调查的结果并不乐观。</p>

在过去一千年，被称为“天阳治世”的年代里，小马们一直过着一种桃花源式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变更，如今面对这种要把它们蹄子里的金子全部收走的巨大变化，担心是理所当然的。</p>

尽管出于对塞拉斯蒂娅公主的绝对信任，大多数小马都表示赞同或者善意的中立，但也有不少小马表示反对，甚至还有极小一部分表现出了极其激进的反对态度。</p>

而且，很明显是在驹绝会长和E.E.A的挑唆下，有很多小马写了非常长、言辞非常激烈的信件，他们愤怒的指责塞拉斯蒂娅任由一个外星生物胡作非为，破坏小马利亚传统。</p>

每次看到这些信件，顾问先生就恨得牙根痒痒。</p>

倒不是因为其中对自己的无端指责，而是因为这帮家伙对自己的国家面临的问题视而不见，只会窝里斗。</p>

“之后等精简教育体系的时候，E.E.A还是解散了好。”顾问先生咬着牙想道。</p>

不过现在发狠也没用，得先想办法通过塞拉斯蒂娅公主的检验，别让这些垃圾影响到公主的意见。</p>

但所幸顾问先生早有准备。</p>

……</p>

很快，顾问先生拉着一辆小车进入了塞拉斯蒂娅公主的办公室。</p>

“中午好，我的朋友”，塞拉斯蒂娅公主高兴地说，“我听说纸币工作进展还算顺利？”</p>

“这和您的信任与支持是分不开的。”顾问先生谦逊地回答。</p>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们收集小马们的意见回馈已经有一个礼拜了吧，大家意见如何？”塞拉斯蒂娅公主问。</p>

顾问先生转头指了指指着小车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这就是小马们的来信了。”</p>

“这是全部的信函吗？”塞拉斯蒂娅公主问。</p>

顾问先生摇摇头，“这里是所有信件的内容。”</p>

“这是什么意思？”塞拉斯蒂娅公主问。</p>

“意思是说，小马们的信件实在是太多了，为了方便您查阅，我请了几位打字员，让他们将信件内容一一登记并原文记录，他们完美的完成了工作，原版信件我们已经存进档案库了。然后……这个，这是信件目录，请您过目。”顾问先生掏出一本厚得像字典一样的书，交给了塞拉斯蒂娅公主。</p>

塞拉斯蒂娅公主着实有些吃惊，小马利亚上次组织这么大规模的民意调查还是一百多年前，而且寄了意见信的小马也没有太多，像这一回这样，塞拉斯蒂娅公主还是头一回见。</p>

公主翻开一看，里面用数字和字母为每一封收到的信件做了编号，写明了发信马的名字、工作和发信地址。</p>

塞拉斯蒂娅公主高兴极了，在此之前她从未享受过这么高效而专业的文官服务。</p>

她不禁想起一百多年前的那次民意调查——始于心血来潮，终于一团乱麻。她还记得当时，她和当年的行程主管与公主助理三匹马整理了好几天——才终于意识到就这么几匹办事马是远远不够的，于是她又叫来了皇家卫兵帮忙，最后连城堡里的厨师都加入了工作。</p>

最后，她好不容易读完了大部分的信，但整理工作又出现了问题，已经看完的和没看完的都混在了一起，想找也找不出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