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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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舟掏出两个小瓷瓶拿在手上，神情很是严肃:“疫病不可再耽搁，众将士可有愿以身试药者？”</p>

这话他酝酿了许久，知道没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可为了大家的性命，就必须要有人牺牲。</p>

军中数万人，在此刻却悄然无语，唯有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p>

他们是北宣的将士，是勇士，但也会怕死，被病痛折磨数日，越是濒临之际便越害怕死亡，这一刻比上战场前夕还要紧张。</p>

“我来。”</p>

林萧迈着坚定且沉稳的步伐自人群后而来，身姿挺拔有力，恍如皑皑雪山之上的松柏，凌寒不惧，风雪欺压不动摇。</p>

他走上台，缓步行至容舟跟前，目光却看向他身边的容袖，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退缩之意，只透露着几分不舍和担忧。</p>

倘若此毒不可解，就再没机会多看她一眼了。</p>

“林大哥......”容舟自不想让他冒这个风险，可总不能为了他而去逼迫别人。</p>

“无妨，药给我吧。”</p>

他收回在容袖身上的目光，摊开手掌等候容舟将药瓶给他。</p>

容袖呼吸停滞，紧攥着衣角，心跳如鼓镭。</p>

“先服这个。”容舟努力保持着镇定，将其中一个瓷瓶递到他手间。</p>

林萧淡然接过，面无表情地将药瓶打开。</p>

容袖趁众人未注意自己，迅速欺身上前夺了林萧手上的药瓶，没有任何的犹豫仰头便将瓶中药丸吞入喉中。</p>

几人反应过来后霎时惊的魂飞魄散，许久无法回神。</p>

台下众人见状均是目瞪口呆，张着嘴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来，无人敢信，长宁公主竟会为他们以身试药，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p>

寇悠然顿感晴天霹雳，抓紧了容袖的手腕，难得露出紧张失态之色，恨不得当场逼她将药吐出来。</p>

林萧亦是惊魂未定，身上的病痛不及心头的恐慌半分。</p>

容袖没理会他们，又去取容舟手上剩余的那只药瓶，依旧没有犹豫地将药服下，吞入腹中，冷静沉稳，似微风拂面，轻轻扫过不起涟漪。</p>

“长姐......”容舟傻眼。</p>

“阿舟，点香，计时。”她语气平淡，内心没有任何的害怕和紧张。</p>

容舟只能按照吩咐点上了细香，早知如此，他宁愿自己试药。</p>

一炷香的时间不算久，却让人感到无比煎熬。</p>

容袖却觉得无比的平静与轻松，这一刻她忽然有点相信凡事皆有安排，该走的路，该遇到的人，都会陆续出现。</p>

香炉内的细香飘着丝丝青烟，承载着数万人生的希望。</p>

最后一段香燃尽，化为白灰。</p>

微风拂过容袖的面庞，卷起她耳边的发丝轻荡，宛若画中神女现于众人跟前。</p>

见她安然无事，众人悬着的心得以松懈，均是长舒了口气。</p>

容袖轻抬眼帘，对上寇悠然漂亮的双眸，忽感心悸难耐，胸口似有利刃在割裂，喉咙发痒。</p>

她抬手捂上胸口，随着胸腔一阵的绞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上寇悠然身上的青衣，映出朵朵红梅。</p>

“公主。”林萧扶着她的双肩，脑中一片空白。</p>

“长姐。”容舟急促不安，紧张又害怕。</p>

寇悠然清冷的脸庞骤然发白，伸出发颤的手搭上容袖的脉搏，这种情绪只在目睹族人死亡时有过。</p>

容袖舔舔唇上的血迹，忽觉胸口舒畅无阻，那股绞痛已寻无踪迹，浑身轻松如卸重负。</p>

“我好像没事。”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光返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