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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悠然捏着手中的药瓶,余光瞥了容袖一眼,指尖紧到发白。</p>
“她不愿意。”</p>
他说出了答案,嗓音暗哑,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忧愁和无奈。</p>
容袖心尖忽地发颤,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沉默,而是说她不愿。</p>
抬眼望去,恰巧对上他清冷的眸光,相视无言。</p>
寇芙兰不知道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哥哥说容袖不愿意,便又来追问。</p>
“你为什么不愿意,你不喜欢我和哥哥吗?”她走了过来,手指扯住容袖似雪白的衣袖。</p>
“我......不是...”</p>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若说不喜欢便是违背了心意,若说喜欢岂非重燃妄念。</p>
寇悠然怔怔望着她,也想知道她会如何回答,手中握着小瓷瓶紧了又紧,内心慌乱又期待。</p>
容袖鼓起勇气,往他跟前走了两步。</p>
“你要去哪儿?”</p>
他微微张唇:“溪风谷。”清风自窗外而来,扬起他额前的发丝,贴上眉眼。</p>
“那......还回来吗?”她不敢挽留,哪怕再不舍。</p>
他垂下眼帘,将手中的小瓷瓶放入药箱中,似有失望:“不回了。”</p>
既知道了她的选择,又何必留下,同在一屋檐下却总互相逃避,与其如此,何不彻底断的干净。</p>
容袖只觉双腿发软,气息堵在胸口无法喘出。</p>
不回了,三字如此简短却包含了所有,意味着他们此生不会再见。</p>
“什么时候走?”短短的一句话,她在心底几番酝酿,终于说出口。</p>
“明日。”嘴上回答的干脆,心头却涌上万般滋味。</p>
容袖抬眸望他,随即又移开了视线,看向被他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药箱。</p>
“一定要走么?不能留下么?”她嗓音带着哭腔,声声敲进了他的胸膛里。</p>
“因何而留。”</p>
容袖以命相逼,断了他所有的希望,无情将他推远,又为何要他留下。</p>
他本该在溪风谷中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不谙世事,然,命运多舛,让他卷入了这纷乱世间。</p>
全族陨灭,桃源消散,血海深仇如山般压下,早已将本心吞噬殆尽。</p>
容袖如黑暗中的灯火,照亮了前方的道路,让他体会到久违的温暖,敞开了封闭已久的心,可,终究一无是处。</p>
因何留下,容袖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他为自己而留,可凭什么呢?自己又能给他什么?那细碎可怜的感情吗?</p>
眼中似有泪要滑落,她转身躲避寇悠然的目光,强忍住异动的情绪,抬脚快速奔出了竹屋。</p>
寇悠然望着她走远的身影,自嘲一笑。</p>
何必这般害怕,他既不强求,也不索取,容袖究竟在顾虑什么?</p>
后园寒风凛冽,吹起地上的枯叶翻飞,带起尘土弥漫,天边烟雾弥漫似乎又要下雪。</p>
容袖抬头望天,想将眼泪逼回眼眶,却毫无作用,两行眼泪仍滚下眼角,顺着脸颊滑入颈项,又冰又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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