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年，苦楝树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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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无声的夜里，这声音传播地格外清晰。</p>

燕诚在迷蒙中似醒非醒，他听出是父亲在院子里发出的声音，似乎在驱赶着什么。</p>

母亲似乎被吵醒了，披上外衣走出屋外，询问父亲在嘘什么。</p>

“东墙上蹲着一只野狸子，还挺凶！”</p>

“我用手电照它，还不愿意哩，对着我呲牙咧嘴。”</p>

燕诚听到父母的谈话，瞬间清醒。</p>

他满心想去看狸猫长啥样，但是又怕父亲会踹他，赶他回去睡觉。</p>

于是燕诚等父母回屋后，悄悄起身下床，取了手电，蹑手蹑脚地出门来到庭院。</p>

“嗷嚎，嘶嘶！”</p>

待燕诚刚走进庭院，便听到了一阵激烈的撕咬之声。</p>

于是，他急忙打开手电，循着声音照去。</p>

手电照亮处，但见一只背部呈棕灰色，腹面沙黄色，体型是成年家猫两倍大的野猫。</p>

正是父亲口中所说的野狸，它正在奋力抓咬、撕扯着一条黑红纹络相间的长蛇。</p>

这不就是燕诚在大门口，那棵苦楝树下发现的那条花蛇嘛。</p>

如今在那硕大狸猫的攻击之下，花蛇全身残破不堪，殷红的蛇血裹挟着泥土，糊在身上，狼狈至极。</p>

燕诚突然投射而来的灯光，让那狸猫甚为不满。</p>

它朝向燕诚的方向呲着尖细的黄牙，圆杏核一般黄绿的眼眸瞪视着他。</p>

狸猫嚣张的面孔刺激到了燕诚，他随手抄起一截手臂般大小的木柴向它扔去。</p>

狸猫自是没将那燕诚看在眼里，它轻松躲过后，嘴巴咧地更大了，发出嘶嘶的恐吓声。</p>

然而木柴砸空落地的声音，惊醒了正堂屋里的父亲，中堂的灯泡亮了，发射出昏黄的光线。</p>

燕诚看到灯亮了，瞬间窜回了自己的卧室，趴在床上，大气不敢出。</p>

燕诚的父亲走进庭院，正好看到还在呲牙咧嘴的狸猫，顿时怒骂道：“奶奶个逼哩！”</p>

“嗷，喵！”</p>

随着燕诚的父亲“唰”的一声冲进院里，那只狸猫不知是被踢到还是有被砸到，嗷一嗓子干嚎过后，秒变乖，学那猫咪叫。</p>

“滚蛋！”</p>

伴随着“扑通”一声，似乎是狸猫被扔出了墙外，结实摔到地上传来的声音。</p>

尔后，院内恢复了安静。</p>

燕诚躲在被窝里却是听得心血澎湃的，睡意全无。</p>

他惦念着那条花蛇，不知它怎么样了。</p>

天刚蒙蒙亮，雄鸡三遍唱晓过后，燕诚连忙起身下床，进院子里去寻找。</p>

然而整个院落寻遍，仍不见那花蛇踪影，燕诚宽心道：“找不见，说不定还活着。”</p>

清晨的空气清新至极，门外的苦楝树开放的紫色花簇，散发着淡淡花香。</p>

清晨的风吹来，苦楝树的枝叶摇曳，发出凉凉夏日的声音。</p>

燕诚不禁为这晨风下的树影所动，打开木门走了出去。</p>

然而，最先映入眼帘的，却是苦楝树下，盘曲着身子，一动不动的花蛇。</p>

燕诚心中顿时有所预感，于是他走上前去，用脚翻动了一下蛇的躯体，果然，生机不在，早已死去。</p>

“哗啦啦…”</p>

苦楝树没来由地一阵摇曳，紫色小花振振而落，撒下一片，又一片，盖在了花蛇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