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想怎么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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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臂，倚着身后的漆红圆柱，半仰着头看天。</p>

直到半个时辰后。</p>

一个黑色着装的侍卫疾步跑来。</p>

“墨十大人，有紧急传来的密信。”</p>

墨十接过信，没停顿，快步去了侧殿。</p>

他进来的时候，这盘棋已经到了尾声。</p>

墨十虽然办事能力一流，但对琴棋这些风雅之物完全不在行。</p>

他看不懂棋盘上的弯弯绕绕，也没耐心在棋盘上和人博弈。</p>

所以在进来后，墨十看也没看那些他压根就看不懂的棋盘，几步来到谢临珩身旁，将密信递了过去。</p>

“殿下，柘城的张大人送来了密信。”</p>

谢临珩放下棋子。</p>

侧目，目光在信上扫了眼。</p>

没有立刻接。</p>

而是再次看向了虞听晚。</p>

下了这么久的棋，虞听晚肩膀都是酸的，正想趁着谢临珩处理公务的时间回自己的阳淮殿。</p>

还未开口告辞，就见谢临珩轻飘飘地看了过来。</p>

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刹那，虞听晚捏着脖颈的动作顿了一下。</p>

如此维持了两三秒，见他不说话，虞听晚试探着问：</p>

“要……我帮皇兄研墨？”</p>

谢临珩唇角牵起薄薄的弧度。</p>

“皇妹有时间吗？”</p>

明明就是在等这句话，偏偏在诱着虞听晚主动问出来后，他还一本正经地问她有没有时间。</p>

虞听晚嘴角抽了下。</p>

干笑：“……有。”</p>

谢临珩接过信，云淡风轻起身。</p>

往案桌前走，“那就辛苦皇妹了。”</p>

虞听晚嘴角抽搐的幅度大了些。</p>

放下手中的白子，起身跟了过去。</p>

一旁抬起前脚，刚想去研墨的墨十，见到这一幕，后脚脚跟直直钉在了原地。</p>

僵硬着脑袋扭过头，看向自家主子和宁舒公主。</p>

放在以前，研墨这种活，这么多年，都是他负责。</p>

这怎么今天，他的‘铁饭碗’，被他家主子三两句话给别人了？</p>

还是硬塞过去的。</p>

此刻心理活动复杂又精彩的某位得力下属，完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p>

桌案这边。</p>

谢临珩展开密信。</p>

一目十行扫完上面的字。</p>

拿起一旁的笔，蘸了蘸虞听晚正在研磨的墨，腕骨轻动，快速在一张新的纸张上落下一行字。</p>

见自家主子连密信这种东西都不避讳宁舒公主，墨十扭扭捏捏地看了眼虞听晚。</p>

放轻脚步，拐了个弯，远离了他的‘工作岗位’。</p>

刚走到外面，还没下去台阶。</p>

不远处，墨九抱着一摞画像过来。</p>

见他不在里面伺候，反而在外面偷懒，墨九往殿内扫了两眼，压低声音，凑近墨十：</p>

“你皮痒了？跑出来干什么？”</p>

墨十翻了个白眼，“里面根本没有我能干的活，我在那儿碍什么事。”</p>

“做下属的，要有点眼力劲儿。”</p>

“现在不主动出来，等着待会殿下将我撵出来？”</p>

莫名在他话中听出几分幽怨的墨九：“……？”</p>

他再次往殿中看了眼。</p>

只不过由于角度原因，看不到里面的全貌。</p>

墨九抱着怀里那摞画像，若有所思。</p>

很快，他有了头绪：“是不是宁舒公主在里面？”</p>

墨十惊讶抬眼，“哟？谁告诉你的？”</p>

这次翻白眼的，变成了墨九。</p>

他甚至都懒得解释。</p>

踢了一脚墨十，就示意他跟着自己进去。</p>

“别在外面杵着了。”</p>

“刚才殿下不需要你伺候，待会就不一定了。”</p>

他怀里送来的这些画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p>

皇后那边催的又急，他只能将这些害人的玩意儿抱来东宫。</p>

进来侧殿，墨九看了眼回信的太子殿下和垂头研墨的宁舒公主，</p>

深吸了一口气，慢动作上前。</p>

将那些画像递了过去。</p>

“殿下，这是皇后让人送来的各世家贵女的画像，说让您……”</p>

谢临珩掀起眼皮。</p>

泛着冷意的眼神，往那些画像上一斜。</p>

墨九声音毫无预兆地一抖。</p>

觉得自己的小命也开始斜了。</p>

最后硬着头皮，才颤着尾音将下半句说出：</p>

“——让您挑几个喜欢的出来。”</p>

这几个字说完，殿中倏而一静。</p>

只剩下虞听晚研墨的轻微声响。</p>

站在墨九旁边的墨十，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几句坑人的损友。</p>

趁着谢临珩这会儿没心思注意他，悄摸摸的往后挪了两步，远离了‘危险’中心。</p>

同时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捻着。</p>

试图抵抗殿中无形中森冷下来的气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