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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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治腿？被我抱来抱去的伤自尊了？”</p>

“不，与尊严无关。当表演结束，许多人站起来为你鼓掌，我却只能坐着。离开会场的时候薛子轩能把你护在怀中穿过人群，我同样只能坐着。因为这双残缺的腿，我能为你做的事很少，未来你却要为我付出很多，所以我想把它治好。”爱能让人变得更强大，薛阎现在就想变成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如此才可以保护他最珍贵的宝物。</p>

“其实你已经为我付出很多了。”周允晟低下头亲吻爱人，眼角略微发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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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来做晚饭，你们先看会儿电视。”帮爱人换好居家服，穿上拖鞋，抱到楼下的沙发，周允晟走进厨房翻看冰箱。</p>

“你会不会做？”薛老四露出极不信任的表情。</p>

“别忘了我是留守儿童，连饭都不会做早饿死了。”周允晟把需要用到的食材一一拿出来，然后套上围裙。</p>

“说实话，你一点儿也不像资料里记载的留守儿童。更像豪门贵公子，有时候又像艺术家，总之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很能唬人，力压多少青年才俊。你真是黄怡本人？”薛老四斜倚在厨房门口，眼里全都是怀疑。</p>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就是我。”周允晟嗤笑，见薛阎操控着轮椅凑过来，连忙拉上门斥道，“做饭有什么好看的，一边儿呆着去。”</p>

薛老四摸-摸被撞扁的鼻头，把老板推到客厅。</p>

事实证明周允晟的厨艺很不错，几样家常小菜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餐桌上，香气逼人。薛老四饿得狠了，一边大口扒拉一边赞叹不绝。周允晟自己都没顾上吃，尽往薛阎碗里夹菜，薛阎也忙着给他夹，两人的筷子好几次在空中架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紧接着便是两人愉悦的低笑。</p>

“吃饭就吃饭，秀什么恩爱？”薛老四对此嗤之以鼻。</p>

“我都还没开始秀，你就受不了了？”周允晟翻了个白眼，把吃空的碗碟放进洗碗机，又从烤箱里取出三个纸杯蛋糕，用托盘端出来。</p>

“餐后甜点，刚烤好有点烫，慢慢吃。”他刻意加重了‘慢慢吃’三个字。</p>

但薛老四根本没听，拿起蛋糕两口就吞了。</p>

周允晟立即捂住爱人嘴巴，警告道，“别学他，当心噎死。”</p>

薛阎自是什么都听媳妇的，从侧面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周允晟双手托腮，目光专注，看见爱人咬了一口又一口，忍不住伸长脖子朝纸杯里看，心下直嘀咕：怎么还没吃到？</p>

恰在这时，薛阎嘴里发出咯噔一声响，门牙被某种硬-物崩了，取出来一看，竟是一枚男士钻戒。</p>

周允晟爽朗的笑起来，一边把钻戒套进他无名指，一边说道，“看见新闻里报道，有人为了像这样求婚曾经把爱人噎死过，我还担心你也悲剧了。没噎死就好，没噎死咱们就结婚，别浪费生命。”话落看向捂嘴忍笑的薛老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p>

“是这个理儿。”薛老四狂点头，脸颊憋得通红。</p>

薛阎盯着钻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感冲昏了他的头脑。</p>

“你答不答应？答应了咱们就办几桌酒，上个族谱，趁这几天有空把请帖发了。老攻，给个准话吧。”周允晟搂住爱人脖颈，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嬉皮笑脸的表情特别欠-操。薛阎僵硬的转头，现在就想把他摁在餐桌上狠狠的进入，他怎么能这么招人爱呢？</p>

薛老四被一句‘老攻’给逗得笑喷了，连忙捂着嘴往外跑。难怪刚才说还没开始秀恩爱，这会儿来真的果然闪瞎他钛合金狗眼。</p>

“哥，明天我带几张请帖的样式过来，你们一块儿挑一挑，我等会儿还有事，先走了。”</p>

大门砰地一声关紧，薛阎立即将少年抱起来按-压在自己肿-胀不堪的坚硬上，用极其粗-鲁的方式啃咬他红-润地唇-瓣。爱他，现在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狠狠的爱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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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子轩回到家里，一言不发的往楼上走。</p>

“黄怡呢？”薛瑞心急的追问。</p>

“被薛阎接走了。”</p>

“反了天了！要不是我带他回来，他能有现在的好日子？一头白眼狼，想用薛阎来压我！我不吃这套！静依，他不去你去，十国峰会的表演很重要，这几天你辛苦点，多练习练习。”薛瑞理所当然的吩咐。虽然薛李丹妮和薛子轩都是华国数一数二的音乐家，但他本人却对音乐一点兴趣都没有，并不明白同样的钢琴曲被不同的人-弹出来会有什么区别。今年恰逢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而十国峰会的前身便是反法西斯联盟，《我的帝国》是必演曲目，具有非常重大的现实意义，绝不能推辞。由于黄怡获邀，他也能借他的光得到一张请帖，从而出席最后一晚的酒会。这是他摆脱本家走向更高层次的契机，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所以不管是黄怡也好，还是薛静依也罢，反正两人之中的一个必须上台表演。</p>

“你说什么？疯了吗？静依她怎么能行！”薛李丹妮失声尖叫。少年那是什么水平？丢到上世纪的欧洲也是最顶尖的钢琴演奏家，足以与西尔斯等巨匠比肩，能是薛静依随意代替的？而且还是演奏《我的帝国》这等史诗级巨作，薛静依恐怕连一个小节都坚持不了。</p>

女儿究竟有几斤几两没人比她更清楚，她有天赋，但除非发生奇迹，否则永远不可能达到黄怡的高度。</p>

“奉劝你放弃这个愚蠢的念头。薛静依不行。”薛子轩头也没回的朝上走。他实在是太疲惫了，少年的控诉反反复复在脑海中回响，宣示着他已经对薛家的阴谋有所察觉，否则不会说出‘让我成为静依的影子’这种一针见血的话。他其实一直都很不安吧？所以才会忽然爆发。现在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安抚他，让他回到自己身边？</p>

除了这个，薛子轩没法考虑别的。</p>

薛静依原本想拒绝，听见母亲和兄长的齐声否定，好胜心忽然冒出来，点头道，“爸爸，我可以试一试。”不就是《我的帝国》？只需加紧练习，她也能弹奏出来。</p>

“好女儿，爸爸不相信黄怡能弹的你会弹不了。不就是照着五线谱按琴键吗，简单得很。”薛瑞漫不经心的摆手。</p>

薛李丹妮无语了，薛子轩回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父女两。</p>

“这是十国峰会的演奏，如果出了差错将造成政治事故。薛静依，你要想清楚，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以你的水平，再练十年也赶不上小怡。”仔细听，他淡漠的语气中竟隐含了一丝轻蔑。</p>

“是啊，弹不好咱们家会被问责的，静依你别胡闹。”薛李丹妮去拉扯女儿。</p>

“我没有胡闹，你们给我几天时间，我练练就好。”薛静依非常固执。母亲和兄长越是劝阻，越激起她的逆反心理。这些天她一直没有碰钢琴，但是在梦里，她会变成黄怡的模样，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坐在大厅中央尽情舞动指尖，醒来后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是如此真实，叫她能回味一整天。她想这一定是未来的自己，比黄怡更优秀的自己。</p>

她是如此坚信着，以至于不愿意听任何人的劝告。</p>

薛瑞得了保证，立即催促她去琴房。</p>

“去吧，让我看看你的水准。”薛子轩扬唇，终于流露出显而易见的轻蔑神色。这个妹妹，他曾经也非常喜欢，但她不停利用小怡，压榨小怡，借助小怡的才华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种种行为逐渐消磨掉了这份喜欢。她的心已经被丑陋的私欲掌控，再也不能演奏出纯粹的音乐，他仅从她浑浊的双眼就能断定这一点。</p>

薛静依赶鸭子上架的来到琴房，坐在钢琴前深呼吸，拼命寻找在梦中变成黄怡时的感觉。我是黄怡，世界上没有能难倒我的曲子。她暗暗催眠自己，没有意识到现实已经颠倒过来，黄怡并非她的影子，一日日的震慑打压下，她已然变成了黄怡的影子，所有的骄傲与自信被粉碎得彻底，取而代之的是偏执与自卑，一旦碰触钢琴，这些偏执和自卑就会像山洪一样爆发出来。</p>

她找到了些许灵感，看一眼曲谱按几下琴键，看一眼曲谱又按几下琴键，弹奏出稀稀拉拉曲不成调的旋律。</p>

不仅薛子轩和薛李丹妮大皱眉头，就连薛瑞都懵了。这就是女儿的水平？他记得她以前不是这样的！</p>

薛静依弹到第二段就再也弹不下去，此时曲调早已经完全变形，像是一只猫受了惊吓跳到琴键上胡乱按压，旋律毫无规律，更谈不上动听，反而像是噪音。她挣扎了一会儿，终于慢慢停手，朝父母和兄长看去。</p>

她终究不是黄怡，做不到黄怡的挥洒自如，随心所欲。</p>

“静依，你老实告诉我你能不能行。我已经答应了外交部，他们也把节目报上去了，你现在跟我说不行会害死我的知道吗？”薛瑞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顿时面色铁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