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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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 司月倒并没有很伤心。</p>

本来季岑风就没理由去他们家吃饭。一切都是他施舍的，那句“谢谢”他也不需要。</p>

“谢谢”“不用谢” 那是在你我之间平等的立场上才有实质的意义，但是当天平完全倾斜的时候, 被施舍者的那句“谢谢”则显得毫无意义。</p>

不过是用来欺骗自己的障眼法。</p>

司月明白这个道理。</p>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季岑风就回卧室睡觉了, 司月还是规规矩矩地睡在她的那一小块地方。</p>

手臂夹着被子放在脸颊旁边, 双腿防备性地蜷起。</p>

季岑风关掉了台灯, 然后就上了床。男人的那侧微微下陷，黑暗里, 司月眼睛睁开了。</p>

她静静地看着房间里黑暗的一角, 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在了被子上。</p>

一种若有若无的温度慢慢沿着沉默的枕畔爬上了司月的手臂、脸颊。</p>

男人翻了一个身，司月却不知道他是翻着面对了哪里。</p>

是背对着她吗？还是面对着她？</p>

司月不知道。</p>

寂静无声的卧室里，司月的呼吸变得缓慢而又绵长。她应该就这样睡去的。</p>

可是她睡不着，她有话想说。</p>

却又不敢说。</p>

她知道她不该说的。</p>

女人的嘴角被自己轻轻地咬住，思绪却好像点燃的枯草, 一发不可收拾。</p>

身子不自觉地随着焦灼犹豫地蜷动着，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略显不耐烦的声音：</p>

“有话快说，明天我还要上班。”</p>

司月：“……”</p>

那个无意识动了几下的女人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后僵硬了三秒, 终于慢吞吞地转过了身子。</p>

司月的两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收回了被子里，她身子虽然转向了季岑风, 但是整个人变成了只有一颗脑袋露在外面的极端防备模式。</p>

转过去时，她才发现, 身旁的那个男人原来是转向了她。</p>

司月的呼吸被自己轻轻屏住，季岑风正在距离她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 无声看着她。</p>

黑夜里的男人，与白天有着明显的不同。</p>

你看不清他的五官，看不清他的喜怒哀乐，但是却能那么清晰地感受到他所有温热而又鲜活的呼吸。</p>

那像一张细密而又柔软的网, 屏蔽了所有的冷言冷语，不知不觉将你牵入温柔的陷阱。</p>

司月隐在被子里的手指不自觉地握成了一个小团，“岑风。”</p>

她双眸轻轻迎上男人的目光，刚要继续说话，却忽然听见对面的男人淡淡地笑了一下。</p>

“司月。” 他低低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p>

又或者他并不是在喊她，只是一声含着讽刺与自嘲的喟叹，那声音很淡，却听得司月很慌。</p>

季岑风忽然就低低地笑了起来，司月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觉得他的每一声笑都好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割在她毫无防备的心上。</p>

司月的身子慢慢变得僵硬。</p>

“你想要什么？” 季岑风问道。</p>

他声音宛若冬日里的一盆冰水，兜头从司月的头上淋下。</p>

可男人却并没有打算听取她的答案，又或者说他根本不想听她所谓的谎言。</p>

季岑风忽然靠近了司月，他手臂半撑在司月的身边，整个人从上而下地看着她。</p>

他靠得那样近，近到司月失措的呼吸毫无防备地打在他的鼻间。她双眼疑惑而又惊惧地看着那个忽然变脸的男人，却又无话可说。</p>

可季岑风没有半点想要放过她的迹象，他一只手用力抓住司月的手腕提起，然后慢慢沉下了那双审视的眸子。</p>

炙热的呼吸狠狠地鞭打在女人的皮肤上，引起了一阵无可抑制的颤栗。</p>

“岑风。” 司月声音克制着抖动又一次轻声唤道。</p>

她用力抽动了一下手腕却是无能为力，瘦小的身子被男人完全地压制住，就连多动一分都是奢求。</p>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季岑风鼻尖紧紧地抵住司月的脸颊俯在她的耳边说道。</p>

下午回家时故作乖巧地问自己能不能种玫瑰，晚上支开阿姨亲手给自己下厨，睡前来问自己要不要去家里吃饭，就连睡觉的时候也开始惺惺作态，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力。</p>

“司月，你可真是，处心积虑啊。” 他缓慢的话语好似沉重的碾磨，一点一点压在她的心上。</p>

司月紧紧咬着牙齿看着面前那个对她冷嘲热讽的男人，心里忽然彻底就冷了。</p>

是她错了。</p>

是司月错了。</p>

那不过是一个太过巧合的救场，那不过是一句极不走心的夸赞，那不过是一顿他懒得说话的晚餐。</p>

她和他之间，从来都是那个夜晚就约定好的模样。</p>

他做她的救世主，她做他的笼中雀。</p>

是司月错了。</p>

是她错了。</p>

男人那双阴翳的双眸不知何时就看向了司月。司月发现，靠得近的话，夜晚也能看清人的眼睛。</p>

他眼里是带着审视的讥讽，连带着呼吸都是轻佻的模样。</p>

可那真实而又炽热的体温却一遍一遍炙烤着司月濒临奔溃的思维，她很想哭，却又没资格哭。</p>

季岑风的金丝雀，不应该哭。</p>

“是啊，” 司月的声音轻的好像一缕烟，风一吹就散了，“这就是我想要的。”</p>

那个女人的话音刚落，一双柔软的唇就靠了上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