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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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月觉得一阵窒息，忽然才想起来司洵应该也在家里，她立马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去开门。</p>

大门哐当打开，狭小的餐厅里正坐着两个人。</p>

司洵见到姐姐回来了，立马跳下椅子跑到门口来接她，“姐你下班啦！”</p>

他拎过司月手里的包放在鞋柜上，然后拉着司月往餐桌旁坐。</p>

司月一直没说话，她狠狠地盯着那个居然还敢出现的司南田。</p>

司南田显然也是知道自己理亏，表情很是卑微地笑着，朝司月打招呼：“月月又漂亮啦！”</p>

司月根本没搭理他的殷勤，冷冷地问道：“司南田你还回来干嘛？你把我们一家害成这样还不够吗？”</p>

司南田尴尬地笑了两声，“月月我是你爸爸啊，你怎么能这样和爸爸说话呢？”</p>

司月站在司南田的身边厌恶地看着他，“司南田，你没资格做人爸爸。你现在就从这里出去。”她声音尽力忍着愤怒，手指却已经紧紧地握成了一团。</p>

司南田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立马伸手去拉司月想叫她坐下。</p>

司月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司南田！你到底要不要脸！你把妈害成那样就甩手不管一个人去逃命，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要怎么活！”</p>

“讨债的隔三差五地来骚扰我们，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连工作都没了啊！”</p>

司南田一看司月开始朝他大叫，心里也有些不爽，忽的站起身子朝她喊道：“司月你朝我嚷嚷什么！我想要这样的吗！你以为我在外面躲躲藏藏很轻松吗？”</p>

“躲躲藏藏？” 司月冷笑了一声，“司南田你敢发誓你出去躲债的这段时间没有赌博！？”</p>

司洵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悄悄地站在司月身边拉住了她的手。</p>

司南田一时被问到了命门，支支吾吾就是说不清楚，最后只能眼露狠光骂道：“司月你算个屁，要不是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供你读书供你吃喝，你他吗现在能长这么好！”</p>

“一点不感激老子就算了，还在这里和我大喊大叫！”</p>

“早出去卖不就没事了吗！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个！”</p>

“一点用都帮不上，司月你真他吗的不值钱！”</p>

司南田两眼猩红地骂着司月，他像一只虚张声势的老鼠，带着臭水沟里的恶心在人间张牙舞爪。</p>

司月听着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无法呼吸。</p>

“司南田，你不配做人。” 她嗓子仿佛滴血，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p>

司南田听到这话居然还笑了起来，一脸无赖地阴森说道：“司月，我不配做人，你也不配做人。我们司家本来就是苟活在这世上的，你一直都知道的。”</p>

“而且我今天回来就是告诉你，那八十万我没本事挣钱还上，所以你现在必须再给我十万块钱。”</p>

司月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口又是要钱的司南田，“你疯了！”</p>

“我没疯！”司南田反呛道，“我最近发现了一个新的赌场，前两天刚刚大赢了一把！司月你相信我，你借我十万块钱我这次一定能把八十万赢回来！”</p>

司月看着这个已然疯魔的男人，彻底死了心。</p>

可是司南田，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坏的。</p>

他从前就喜欢断断续续地在各个地方赌一赌，李水琴和他吵一吵，事情也就过去了。</p>

他彻底发疯是在三年前被几个出老千的骗子骗了全部家底的时候，司南田像疯了一样到处去找那两个人，找不到最后就把自己订死在了赌桌上。</p>

一局又一局。</p>

赌博就好像一把悬在人脖子上的剑，很多时候，你分明知道你要输了，你分明知道你要倾家荡产了。</p>

但那把剑却逼着你，逼着你一局又一局，输的连人皮都一并落下。</p>

一脚踏进去，就永远都走不出来了。</p>

司月通体冰冷再说不出一句话，“你滚出去。” 她伸手指着门忍着愤怒说道。</p>

司南田咬牙切切地看着不肯给钱的司月，心下怒意涌起，竟伸手就一个巴掌要落下来。</p>

还好司洵反应够快，一个健步冲上去将司南田的手打了回去，“爸！你怎么能这样！”</p>

司南田被打得往后踉跄了两步。</p>

“好，好。” 他狠狠地看着这两个人阴冷地笑了起来，“上次把你妈一条腿打断了才给我们再宽限的一个月，现在日子快到了，我看这次是你们谁倒霉！”</p>

司南田放完话就用力地打开门走了出去，老旧的铁门被狠狠砸在墙面上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嗡鸣。</p>

司月看着那个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终于撑不住，扶着餐桌跌坐在了椅子上。</p>

屋子很静。</p>

司洵也不敢说话。</p>

空气仿佛变得格外稀薄，每喘一口都要耗费格外的力气。</p>

桌上的饭菜也早就凉了，青菜蔫蔫的，看起来有些令人作呕。</p>

司月沉默地在那里坐了很久。</p>

她本来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和司洵分享的。</p>

今天本来是很开心的。</p>

司洵慢慢走到司月的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拉了拉她的手，“姐，我伤好了。”</p>

“过两天我再去找个工作吧。”</p>

一直没说话的女人终于转过了头，她眼角通红却硬是咬着牙没哭出声。</p>

司月拉起他刚刚挡住司南田一击的手臂，抬起一看，果然红了一大片。</p>

“我出门买药膏。” 她声音带着些沙哑就站起了身子。</p>

司洵没有阻止，同样沉默地站到了一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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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小公园里，有个女人又坐在了那条长椅上。</p>

一盏路灯半明半昧地照着她低低垂下的眼眸，很肿。</p>

她好像一个人，哭了很久。</p>

不远处的拐角里，有一辆黑色卡宴，同样停了很久。</p>

“先生，今晚的晚宴还请司月小姐去吗？”</p>

“不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