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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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告诉我这件事？” 季岑风站在角落的楼梯间里问司月。</p>

司月眼里小得意地朝他笑道：“根本不用你出手啊，刘组长已经帮我出气了。那份文稿就是何柳不小心弄坏的，组长一查监控就知道了。”</p>

“刘组长帮你出的头？”季岑风伸手把司月揽在怀里，眉眼不甚乐意地低压着，“你宁愿去请别的男人帮你也不愿意找我是吗？”</p>

“不是的，岑风，” 司月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你也只是个小小的市场部职工，怎么帮我呢？”</p>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明明知道季岑风是辰逸的大少爷，只是在基层待几个月很快就会升职，却还是用这个理由，敷衍他。</p>

敷衍他。</p>

出了事从来不肯朝他伸手，受了委屈更是不会对他说半个字。</p>

所有人都一边羡慕司月找了个好依靠，却又一边在背后嫉妒得发狠骂她是只不要脸的麻雀。</p>

但是只有季岑风知道，司月什么不肯要。</p>

她不要季岑风的帮助，也不要季岑风的怜悯。她像一根坚韧不易摧毁的芦苇，风情摇曳在宽阔的黎江畔。</p>

司月从不肯向自己求助。</p>

这么多年，也还是一样。</p>

她轻而易举地接受自己被辞退的结果，然后冲上来花费宝贵的五分钟，试图挽救一个，不相干的男人。</p>

季岑风目光凉凉地落在她的身上，表情没有任何波澜。</p>

“如果是给别人求情的话，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男人声音淡得像把小刀，轻易刺痛听者的心脏。</p>

司月看着这个冷漠的男人，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住，闷得慌。</p>

“很抱歉，季总，我不是故意来浪费您的时间的。只是徐岩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唯一的错就是帮了我。昨天的闹剧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请您一定要调查清楚，不要误伤了好人。”</p>

“误伤了好人？” 季岑风低笑了一下，司月心里一颤。</p>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p>

“徐岩是徐建生的侄子你不会不知道吧，他这个保安的位置本来就是徐建生强行给他塞进来的，请问司月小姐，我把这样一个走后门进公司的人辞退，哪一点是在误伤好人？”</p>

季岑风不缓不急地继续说道：“还是说，司月小姐以为我是在针对你，觉得我是忘不了对你的旧情，所以才连累的徐岩吗？”</p>

他轻描淡写的话语像一只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吐出的信子，那声音嘶哑细小，却声声落在司月的心里。</p>

秘书小姐说的没错，今天没有一个人能笑着从季岑风的办公室里走出去。</p>

-</p>

司月到家的时候，不过下午三点半。</p>

司洵正在卧室里呼呼大睡，她也没打招呼就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p>

不过半个多月的实习，她本来也没多少东西。少得可怜的几本设计书孤零零地躺在箱子里，现下却也是被她放在了房间的角落。</p>

工作没了。</p>

刚回黎京的第一份工作，就这么没了。</p>

司月关上了卧室的门，然后就连窗帘也一并拉上了。室内顿时陷入了昏昏沉沉的黑暗里。女人把套裙和衬衫随意地脱落在床边，然后一言不发地上了床。</p>

单薄的被子里是个一动不动的身影。</p>

她好像很快就睡了过去，两条拧起的眉毛却忘记了如何展开。下午的阳光穿过窗帘未合上的缝隙静静地落在了司月的枕边。</p>

那有一条将干未干的水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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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回来啦。” 卧室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p>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啦。” 说话的是司洵，声音也懒洋洋地拖着调。</p>

司月从沉重的梦里醒来，脑子清醒了几秒钟才沙哑开口，“等下。”</p>

她说着便先打开了灯，忽如其来的光亮让她眼睛一刺，她适应了一会才慢慢下了床去找衣服穿。</p>

“姐，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下班啦？” 司洵看见房门开了就笑嘻嘻地凑上去问她。</p>

司月看了他一眼，径直绕过他朝厨房走去找水喝。</p>

“被辞退了。” 她淡淡地说道，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仰头喝下。</p>

“什么？” 司洵吓得不轻，像个兔子一样跳起来立马冲到厨房，“姐你被辞退了！？”</p>

少年小伙子嗓门本就大，更何况司月刚醒来，听见司洵的大嗓门她不由地皱紧了眉毛，“耳朵聋了。”</p>

“不是，”司洵一看司月居然还是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心里更急了，“姐，你这被辞退了怎么一点不着急呢！”</p>

“我着什么急？” 司月放下水杯抬头去看这个一米八几身无长物天天在家里消耗氧气的弟弟，认真反问他：“司洵你几岁了？”</p>

“二十二，” 司洵条件反射地回道，“不是，姐你问这个干嘛？”</p>

“没什么，就是觉得二十二岁的男人是不是该靠自己吃饭了？”</p>

“姐，你怎么又说这个了啊。” 司洵一听到关于让自己去赚钱的话就不耐烦，“我不是有工作吗？”</p>

“酒吧那个？”</p>

“干嘛？”司洵脸也拉下来，“姐，如果你要说你瞧不起我的工作那我真的要和你好好说说。你别总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卖酒的，遇到有钱的大爷一晚上挣得比你一个月还多！” 司洵不屑地哼了一声。</p>

“那你赚过吗？”</p>

“当然啊！”</p>

“那钱呢？”</p>

“……” 司洵一时语塞，“钱…不总是要花掉的吗？”</p>

司月看着司洵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心里深感无力却又无可奈何，“所以你赚的钱只负责你自己吃喝玩乐，而我赚的钱，不仅要给爸还债，给妈治病，还要负责你和我的吃喝。”</p>

“司洵你觉得这样合适吗？”</p>

“我就天生要这样被你们作践吗？” 司月不知道为什么，刚起来情绪就这么急地涌上来。她手指紧紧地握住空了的玻璃杯，身子轻微地颤抖着。</p>

司洵避开她直白而又尖锐的眼神，落在了灰色的地板上。</p>

“都叫你去找季岑风了。” 他还是不死心地嘀咕着，“我昨天听酒吧的人说了，季岑风前两天在我们那个地方消费了几十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