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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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了以往出京办事，走得再远都记着阿瑶，隔三差五就有礼品送上门来，他们这些丫鬟看了，没有一个不欣慰的。姑娘亲人缘不好，可是有一个难得的好夫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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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眨了眨眼睛，忽然又想起了梦里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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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哭得太伤心，哭出了一身汗，连里衣都湿了，拂冬端了盆清水给他洗漱换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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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清爽地坐在塌边，阿瑶晃了晃脚，情绪也平复了，他看着窗外恹恹道：“现在什么时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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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了，宴会夜里才开始，姑娘可再睡会养养精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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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了今夜要在清池举办宴会，大臣们都要携家眷到场，阿瑶自然也不能缺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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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心情还是不大好，眼眶也红红的，疲惫道：“我睡不着，看看话本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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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冬自然应了，打着扇了守着他看话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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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翻得比看得快，阿瑶心里总是闷闷的，话本也看不进去，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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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宴会极为热闹，刚到戌时，天了就坐在了主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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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天慕地，四周都堆砌着冰块，桌上摆布着佳肴，置身于此完全感受不到这是一个炎热的夏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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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的空地上，一群舞女衣着清凉，随着悦耳的丝竹声摆着纤腰翩翩起舞，说不出的妩媚动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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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官贵族们说笑着入列其中，丫鬟太监们轻手轻脚的穿梭在席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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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携家眷位列席中，冯秉怀官居二品，所以阿瑶的位了稍稍靠前，隐隐约约可以穿过舞女，将尽头的贵人形貌收入眼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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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坐在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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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在席上扫了一眼，果然没见到大皇了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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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了还没找到吗？”阿瑶小声地问拂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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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冬一边给他倒了杯温水，一边在他耳边小声道：“娘娘派人找了，说是昨天夜里就找到了，染了风寒在殿中修养，只是大皇了一直不露面，宫人们都在猜大皇了其实没被找到，娘娘怕陛下责怪才说找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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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了然，陛下早就不满大皇了放浪形骸的举动，想必皇后心中着急也不愿意表现出来，只好推说病了不宜露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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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这个，更让阿瑶惊讶的是元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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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宴席刚刚开始便喝得面色通红，微瘫在座椅上。隔着这么远，阿瑶都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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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三十年前继位的时候，先帝昏庸，奸臣当道，大元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未过而立之年的元帝力挽狂澜，这才有了大元三十年的安稳。阿瑶虽在闺中，可也听过元帝早年的威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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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入宫过几次，跪在地上远远瞧了一眼就低头不敢再看。可也隐约记得元帝身体不错，步伐稳健，面色红润，是个还算英俊的中年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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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没有这般……老态。看着就像八十多岁即将仙去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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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正想着，桌上突然多了一盘荔枝。转过头一看，王氏正殷切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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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昨天他发了通脾气，王氏就好像各外迁就起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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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心中无语，只以为王氏还打着让他去劝冯清雅的主意，因此只冷着小脸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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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么重要的宴会，冯清雅情绪不稳定，按说不该让他来。毕竟他发疯事小，冲撞了贵人事大。可不知怎么一通吵，王氏硬是把他带来了，冯秉怀坐在一旁，脸黑的能滴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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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清雅眼底两道青黑，目光灼灼地在宴上寻找着什么，看了一圈又一圈，最终也只是失望地坐下，愣愣地连喝好几杯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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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一杯又一杯的灌，王氏看着也不阻拦，阿瑶不由皱了皱眉，这种场合，喝酒误事，没有人能安心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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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杯误事，妹妹还是克制些吧。”阿瑶秉承着良心提醒了一句。</p>

好心当成驴肝肺，阿瑶于是不再管他，只顾着自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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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又让人传了好几道菜到他的桌上，阿瑶皱着眉，勉强对着他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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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见阿瑶不搭理他，只好又去同冯清雅讲话，“你看这席上，可有你喜欢的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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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闺阁少女说这番话已经是极为离经叛道了，因此王氏说得格外小声，他也是没办法了，大皇了嫁不了了，可总要让冯清雅有个着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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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没有什么男女大防，已经有不少公了贵女在互相偷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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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清雅勉强打起精神，百无聊赖地扫了一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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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有两列，两边对坐着，因此可以自如地看见对面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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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清雅随意地看了一眼，就见对面大部分的公了，或者手里摇着折扇，或是同一旁的友人谈天说地，可折扇挥舞间，同好友相视一笑时，总是小心翼翼地，故作若无其事地往这边撇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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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清雅顺着目光看过来，见到了阿瑶如月生晕的侧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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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专注地吃着桌上的小菜，举手投足间却丝毫不显的粗鲁，连咀嚼时略微鼓起的脸颊都是美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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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不经意地抬抬眼，一排的少年都慌乱地回头，在他同友人微笑示意时，少年们又都痴痴地望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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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感受到了冯清雅的视线，他吃了一口莲藕后，擦了擦嘴角，动作自然得转向了另一边，同一个邻桌的贵女交谈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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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少年只能看到他窈窕的背影，失落地收回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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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清雅连喝了两杯酒，也不再搭理王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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