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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面的溟螭公显然不是这样想的。老头强行顶住笼罩在身上的巨大压力，艰难地想要爬起。岂料一抬头就见傅长宵悄无声息地趴在对面，正用一种相对放松的表情看着他们挣扎。</p>
简直就差把“有恃无恐”四个字写在脸上了。</p>
真是嚣张！</p>
但也真不愧能如此嚣张！</p>
溟螭公一面在脑海里与众妖商量对策，一面警惕地盯着衣衫褴褛的傅长宵，许久才道：“你我素无冤仇，而今亦无龃龉，何不就此罢手，免得两败俱伤？”</p>
这熟悉的台词让傅长宵一开始有些懵逼。不过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话里面的信息让他心思如电，他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思考，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就闪过无数种可能。</p>
而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这老小子八成以为这股压力是他的杰作。</p>
嗯——</p>
就算这个猜想不对，傅长宵也决定假装有这么一回事，能让对方投鼠忌器，他又何乐而不为。</p>
想到这，傅长宵一咬牙，一改之前谨小慎微的心态，镇定自若地反问他：“你有没有觉得这句话很耳熟？”</p>
溟螭公见他神态桀骜，不禁微地一怔：“你不愿意？”</p>
傅长宵故意“呵”了一下，气定神闲道：“尊驾何必说得这样直白，愿与不愿，好歹先给我一个循序渐进相信你的机会嘛。”</p>
溟螭公温声道：“老朽一向以诚待人，值得信任。”</p>
傅长宵提醒他：“可你刚刚还在我准备投诚的时候，用法术攻击我来着。”</p>
溟螭公眸光一闪，深深叹气：“老朽只不过是为众生计，不得不为。”</p>
傅长宵被他气笑了，“果然，牺牲别人的利益，永远大义凛然。”</p>
这话说得溟螭公哑口无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找补。</p>
这时，凹头老翁开口了。</p>
“先生误会了，我等在此修行，只为给世人缔造一处人间乐土，以期有朝一日能够得道成仙，又怎会妄自牺牲他人的利益，致使自身功德受损呢。”</p>
“是么。”傅长宵左右扫了扫这群长得奇形怪状的妖物，毫不客气道：“看本人倒是看不出你们有这么伟大。”</p>
雉鸡鸣叫一声，头一个挣扎起来冲他怒目而视。</p>
其他几妖也随之目露凶光。</p>
傅长宵却是半点儿也不怵：“抱歉，我并没有贬低各位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疑惑，诸位要修功德，大可造福自己的族群，又何必替不相干的人类操心？”</p>
凹头老翁趴在地上，吃力地竖起一根手指，指向拥有三张脸的女子。</p>
“老夫的女儿因雷劫损伤了肉身，如今还能维持这般模样，已是老夫耗费了大半修为的结果。而她想要完全康复，就必得有大功德在身。因此，我与诸位道友在此完善桃源仙境，只为积攒功德，并不拘泥于造福何种族群，于我等而言，导人向善还是导妖向善，并无分别。”</p>
傅长宵质疑道：“令千金的遭遇虽然不幸，但大道三千，鬼道亦是通途。难道不比在凡人身上下功夫要简单得多。”</p>
凹头老翁讶异：“鬼道之难，堪比在深海建城，何来简单一说。相比之下，建设桃源仙境反而简单一点。”</p>
傅长宵嘀咕：“那就是说，拿捏凡人更简单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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