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是人，都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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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这。”</p>

“那就去取！”</p>

“你！金繁，去给她拿来。”宫子羽被她的态度气的越来越生气。</p>

宫尚角听着她冰冷的话音，看着她冷漠的神色，他明白洛清芷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在杀了点竹之前，她不会听任何一句劝解的话。</p>

宫尚角：“说说你的计划吧。”</p>

洛清芷转身，清冷的眸子中带着嗜血的阴鸷，好似地狱的恶鬼，仿佛这才是真实的她。</p>

“你们的计划继续，而我会离开宫门，利用我手里的情报和我的影卫，对无锋的据点以及投靠无锋的江湖门派，进行不间断的袭击，刺杀。江湖这潭死水，势必要再次浑浊不堪。”</p>

宫尚角：“这很危险。”</p>

“我越危险，宫门就会越安全。”</p>

宫远徵：“不行，我不同意。就算你想要报仇，也不必将自己置于险境，一旦成为‘众矢之的’，那你便是所有暗箭的靶子。”</p>

洛清芷：“徵公子，还记得我刚进宫门时，为了解毒也为了抓住林管事，差点死在自己的解药之下后，我在角宫说的话吗？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有啊，我跟你说过的，人的命都是赌来的。”</p>

宫远徵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气到，有些上火：“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只能听我的。”</p>

“当然，我会听你的。等我死的那天，我一定听你的。”</p>

“洛清芷！你疯了是不是！”</p>

洛清芷没有回嘴，转头冷漠的看着宫子羽：“我的提议对宫门有利无害，执刃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p>

“答应如何，不答应又如何？”</p>

洛清芷冷哼一声：“有没有宫门我都会做成这件事。宫门若是怕事，可以继续藏在这深山里，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p>

“我劝你说话客气点，否则，别怪我下了你的面子。”</p>

“面子，一文不值。”</p>

殿中气氛剑拔弩张，众人火气上头，宫尚角，宫远徵脸色阴沉，宫子羽怒目圆瞪，洛清芷说话实在是气人。</p>

金繁带着人将洛清芷要的东西拿来，打破了殿中的气氛。只是东西一拿来，宫远徵和宫尚角便紧皱起眉头，金繁拿来的东西，多了些洛清芷不知道的。</p>

“执刃大人，东西拿来了。”</p>

洛清芷转头看着侍卫手里的托盘，还有地上的东西，怒火中烧。她皱眉拿起那两个人皮娃娃，那刺青，深深刺痛着她的双眼。</p>

地上散落的人皮灯笼，让她有些意外，这跟娃娃并不像是来自同一个人。</p>

“这是怎么回事？”洛清芷指着地上的灯笼。</p>

“这不是你要的东西吗？”</p>

四个散落的灯笼，让洛清芷心中疑惑：“这灯笼也是？”</p>

“你不知道？”</p>

宫子羽见她疑惑，心中已然明白洛清芷知道的事并不全，求救的看向宫尚角和宫远徵，宫远徵气的转头，不想理他。</p>

洛清芷望着地上的四盏灯笼，心中已有猜想，却还是问道：“这是谁的？”</p>

宫子羽的气势弱了下来：“这...”欲言又止间，洛清芷眼眶通红的抬眼望着他：“我问你，这是谁的！”</p>

宫子羽没有出声，洛清芷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缓缓走到宫尚角和宫远徵面前，声音颤抖的再次询问：“尚角哥哥，你知道的，对吗？”</p>

宫尚角面色不忍的侧过头，他没有办法说出口。洛清芷见他也不肯说，带着最后一丝希冀转头对着宫远徵说道：“是她们吗？”</p>

洛清芷抓着宫远徵的手渐渐用力，她希望宫远徵摇头，希望他否认，希望他能坚定的告诉自己，这不是，可他同样通红的眼眶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个残忍的现实。</p>

宫远徵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颤抖，无尽的悲伤让洛清芷心口一顿，无法呼吸，眼泪顷刻间簌簌的落下。</p>

洛清芷脚步趔趄的后退，无声的大殿中，众人情绪不同，但都在看着她。沉默，死寂，巨大的阴霾笼罩在执刃殿上方。</p>

一天内洛清芷奔波于医馆，雪青院，又将内力输了大半给泽黎后听到自己的人被剥皮，还与金繁和宫远徵在宫门内大打出手，如今又得知自己的母亲，妹妹，不仅死于非命还被人如此对待。重重的打击，无穷的悲痛让原本就虚弱的她在大殿上吐出血来。</p>

“阿芷。”</p>

宫远徵上前扶住跪倒在大殿上的洛清芷。他明白这次的血是真的，不是因为要做戏被迫喝下填了毒的药所引发的旧伤，是因着巨大的悲痛而发生的。</p>

洛清芷原本以为他们瞒着自己除了怕自己冲动意外，还有就是那只是两个影卫，两个见不得光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他们认为他们命如蝼蚁，所以无人在意。她生气就是因为觉得他们视人命如草芥，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他们早已麻木。</p>

可如今看来，不止如此。洛清芷抬头注视着身侧的宫远徵，眼睛里尽是哀痛，忽地眼前一黑，她倒在了他的怀里。</p>

医馆里，楚湘抱着醒来的夏夏，看着屋外的大雨，轻声唱着哄睡的童谣，哄着怀里的人不再哭泣。</p>

雪青院中，还在调息的泽黎满头大汗，眉关紧锁。月影边哭边守着他，一旁的千影，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p>

烛火跳动，暖黄色的房间里，洛清芷一个人坐着，若不是那轻轻起伏的呼吸，宫远徵还以为那只是一具木偶。</p>

宫远徵终是忍受不了，咽下忍住的情绪，最终一定会反噬，宫远徵上前抓着她的胳膊，强迫她看着自己。</p>

“哭出来！哭出来，听到没有！”</p>

洛清芷没有生气的望着他，她也想哭，可那个情绪就像被胎盘包裹的羔羊，它可以填满整个母体就是无法爆发，至死方休。</p>

“洛清芷，这没有别人，你哭出来，哭出来就没事了，你听见没有！哭啊！”</p>

洛清芷呆呆的看着他，良久，她侧头看着桌上的短刃：“把它给我。”</p>

宫远徵顺着目光看去：“不可以。”</p>

“我不会做傻事的，把它给我。”</p>

宫远徵犹豫片刻，起身拿来短刃给她。洛清芷缓缓抽出，忽地对着掌心一划，宫远徵想要阻止已来不及。</p>

“疼，不是梦。”洛清芷喃喃自语。</p>

她原本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她们的尸首找不到，也许会有希望，如今，这泡沫幻影，终是破灭了。</p>

宫远徵拿来纱布为她包扎，洛清芷盯着他的动作：“这都是真的。”</p>

宫远徵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说道：“还有我，你还有我。”</p>

“我没有娘亲了，我真的没有娘亲了。”洛清芷哽咽的重复。</p>

宫远徵不忍，快速包扎好她的伤口，环抱上她：“夫人，她如果知道你这样，也会伤心的。”</p>

“宫远徵，我没有娘亲了，我该怎么办。”洛清芷抱着他，嚎啕痛哭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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