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世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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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杨毅亲自将达飞兄弟等人自山阳关外，送出十余里地，眼见他们消失在风雪之中，这才回转山阳关。</p>

“让你跟他们一起走，为何不走？”</p>

杨毅询问身边的伊菲扎娜，跟他一起出来的，只有裴红月、那克苏和伊菲扎娜。</p>

“艾普拉族就剩下我1个人了，我还能去哪儿？跟在你身边，又有好吃的，而且还能痛打戎狄人，我当然不走，你要是嫌弃我，就把我赶走吧！”</p>

伊菲扎娜对杨毅脾气摸得很清楚，她的千山暮雪功虽然火候不够，可从大族长留下的“极寒冥雪功”中先悟出了一套轻功身法，就算在战场之上也有自保能力，自信杨毅不会赶走她。</p>

“不走……”</p>

那克苏用腹语蹦出2个字来，他虽然没有黥面，可是一路走来，已经多有立功，张奎等人已经将他当做自己人一般，谁也不会出卖他，而且这位倔强的鄂林族人的意思，就是宁愿死，也要跟在杨毅身边，杨毅为其忠义所感，而且也完全拿他没有办法。</p>

有人分别，就有人相逢，杨毅回转山阳关时，只见徐世忠带领一众俘虏边军站在关城之下，眼见杨毅接近，率领众人单膝下跪。</p>

“感杨将军之恩德，又除奸贼报众兄弟之仇，卑职徐世忠，率弟兄们誓死相随！”</p>

徐世忠大声喊道，同时自腰上一抹，一把短匕出现在手中，毫不客气的就往脸上割去，他身后的上千边军，无不效从，无声之中，徐世忠已带众人自行黥面，表示加入的决心。</p>

“愿杨将军收容！”</p>

徐世忠连哼都没哼一声，深可见骨的伤痕落在脸上，鲜血直流，在他旁边的胡伟痛得龇牙咧嘴，一个“宁”字刻得歪歪斜斜，可这时候也是强忍着半跪在地。</p>

“好，徐世忠，即刻起，你就是我军中掌旗，麾下卒卫我皆会视同手足，休养2日，盼你跟我一起并肩作战！”</p>

“谢将军！”</p>

徐世忠从一开始的“部使”，到现在的“将军”，心路历程已经辗转多次，如果说他以前是效忠大乾的一名卒卫，自王肃庭伏诛之后，他已“洗心革面”，只愿效忠杨毅。</p>

杨毅作为一名“统部使”，他是没有资格升任手下为军官的，但是战时从简，他最多可以提拔手下为“代掌旗”，就像他这个“代统部使”一样，但是没有人还会把这个“代”字放在心上。</p>

达飞兄弟的异族人虽然离开了，但是黥面军不减反增，编整之后，足有2500余人，一多半都是山阳关的边军，这时候他们的坐骑就显得不够用了。</p>

杨毅原本手中有1300多匹战鹿，这一路多有折损，也有一些伤了身体，不适合作战，只能成为负重的驮鹿，如今也就剩下战鹿1000匹，从回风岭缴获了一批战马，能有300匹，加上山阳关收缴的战马，也就能凑个500人的骑兵队。</p>

1500名骑兵，剩下的人还要靠2条腿走到悬壁关去，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好在山阳关内墙的外的战斗一直没有停歇，杨毅早就将主意打到对方的身上。</p>

“啧啧，2万骑军，还是鞑鞑族富裕啊！”</p>

杨毅站在内墙上，遥看不断向内墙发动进攻，但频频被打退下去的鞑鞑族骑兵发出由衷赞叹。</p>

作为戎古族的狗腿子，鞑鞑族能够从黄金城中得到不少财富，而且大草原遍地肥美的水草，饲养骏马，得天独厚，鞑鞑族的族群又宽泛，多达十数万人，每一户人估计至少都有养马上百匹，如此可想，整个鞑鞑族的战马多到何种地步。</p>

“将军，如果要抢马，怕是要快！这鞑鞑族的军队首领‘拓跋宇彦’，是右贤王‘拓跋翰顿’的族弟，我们这里出事，他肯定已经向拓跋翰顿求援了，以他的身份，围住山阳府的拓跋翰顿怕是要亲自来援，到时候数万游骑漫山遍野，我们很难占到什么便宜。”</p>

徐世忠在一旁进言，他虽然功力未复、身体虚弱，但并不影响正常行动，队伍整编完毕后，就跟随杨毅上城楼观敌寻策。</p>

“你有什么办法？”</p>

“我见过将军的骑兵战法，可以说在北疆都是极为强大的部队，一旦冲锋起来，面前的鞑鞑游骑，不过是土鸡瓦狗，唯有几个缺点，在此处受制。”</p>

“一来，山阳关是前宽后窄，从内墙城门冲出去，最多10里就受限山势，要挤在一处，反而自乱。”</p>

“二来，雪地寒冰，不利急行，即使是战鹿擅长雪战，在这种地形上，也要受制，一旦冲起来，止不住冲势，撞在山壁上形同自裁。”</p>

“三来，鞑鞑族精于控马之术，一旦飞身落在战鹿上，论骑术我等不如，死战之下，反而容易混乱。”</p>

“四来，鞑鞑族虽然不擅长正面作战，但也从其他部族处借兵，拓跋宇彦此刻也算是多种族作战，一旦前方战场陷入混乱，后方战场就会失去控制，山阳关可能会被复夺。”</p>

徐世忠此刻望了望山壁两侧，拱手向杨毅道：“我有一计，可釜底抽薪！断了这些戎狄健奴的生路，又可为将军获取千匹战马。”</p>

杨毅虽然有“武穆遗书”撑着，但论兵法韬略的细节处，其实不如徐世忠，他只觉得这里并不适合战鹿大队作战，但对方也拿自己没办法，战局如果这么胶着，十分不利。</p>

“其实，将军已是成竹在胸，与卑职不谋而合，根本不需卑职多言。”</p>

徐世忠向上指了指，杨毅便已明白。</p>

这段时间，杨毅的黥面军除了防御内墙之外，还要分出2批人，在那克苏的带领下攀援山壁，在山壁之上凿空多处，砍伐树木为立柱，用绳索牵引向下。</p>

到了关键时候，只要在关城中拉动这些立柱，两侧山壁垮塌，就会在大雪的积压之下，形成巨大的“泥石雪崩”，将整个山阳关填平。</p>

工程浩大，杨毅估算，至少还要10日才能完工，这期间，便要先解决“获取战马”，还有向山阳府进击的，为其解围的问题，当然，如果敌人逼得紧，事不可违，杨毅宁愿放弃给山阳府解围的计划。</p>

毕竟，为山阳府的府军解围，也只是为了让其在内部混乱北洲戎狄部队，为他的转移争取时间而已，如果牺牲太大，这个计划就没有必要。</p>

徐世忠看到杨毅的安排，就知道他有毁掉山阳关的计划，如此一来，也没有必要紧守内墙，比起2丈余的内墙，又没有太多纵深区域，还不如来一招“关门打狗”。</p>

放弃内墙防守，将重心转移到中墙，这样一来，宽敞的营寨，就足够给予杨毅骑兵战法的纵深，而且只要在山壁两侧的布置伏兵，将那些挖空的山石，从高处扔下，足够给予这些戎狄骑军迎头痛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