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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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他推开婴儿车，却已经来不及再躲开……</p>

他猛地惊醒了，原来是梦。</p>

凌岫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意外死亡，也从来没想过死后会再睁开眼睛。</p>

人的一生总是充满意外。</p>

比如凌岫小的时候他没想过一家三口幸福的日子会戛然而止。等他好不容易考完高考，母亲会病危。他会因救人卷入车底，然后灵魂来到大延朝。</p>

凌岫刚醒来那段时间恍如梦中，浑浑噩噩的。</p>

直到那个老伯生病了，才回过神来。他们前后走了半个多月，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p>

凌岫看着眼前难民安置的草棚，心中一言难尽，再看看不远处的古城墙，这才有几分真实感。</p>

他真的在古代了，这个叫大延朝的地方，这里是陇州府城。</p>

前段日子的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终于熬过去了吗？</p>

刚开始他一度怀疑是不是穿到了蛮荒，成了野人。</p>

如果是让凌岫一个人走这一遭，他根本活不下来。</p>

不是开玩笑的，人生地不熟，没有导航，山林野河，忍饥挨饿，随便一样都可以让他再死一次！</p>

心头感慨万千，庆幸有个老伯，能带着他一路，妥妥的人型导航。</p>

他想着，一定要好好报答老伯，要想办法给老伯治病。</p>

这周老伯看起来身子骨硬朗，事实上在靠近陇州时，淋了场大雨就病倒了。</p>

天气已经入秋，下雨就变凉，对于难民来说，无片瓦挡雨，无暖衣裹身，简直雪上加霜。</p>

凌岫看着有心无力，小身板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人病着坚持带他赶路。</p>

……</p>

周伯和原主同为洛州府人，只不过一个是洛州北，一个在洛州南边，周伯是北上途中遇见小女孩的。</p>

昨天安顿好，连日来的疲倦，让凌岫睡的死沉，等他从梦中惊醒已经天光大亮。</p>

他们这个棚子安静，他惊觉周伯没有动静，赶忙上前查看，发现周伯发热了。</p>

凌岫只得去询问官差，可否进城请医。</p>

“等着吧，午时有医者来看病。”官差不耐地摆摆手。</p>

凌岫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先找水给病者擦拭降温，让老人好受点。</p>

好不容易等到午时城里来了医者，周伯看过大夫，只是感染风寒，他心中略略松口气。</p>

最近一段时间，陆陆续续来了很多的难民，大多是洛州府的百姓。凌岫他们已经算是晚到的人，因为他们孤寡老弱，赶路脚程确实很慢。</p>

大多难民都是体弱多病的，而且是灾后逃难来的，官府怕生疫病，组织了医者队伍出城给难民诊治。</p>

于是为了预防灾民疫病，每个难民都得灌一碗汤药，包括凌岫也喝了汤药预防。像周伯这样的病症还得了三天免费药包。</p>

“小心点，小乞丐，不要冲撞俺。”凌岫差点撞到行人。</p>

一队难民中间，挤着个小萝卜头，可不就是凌岫吗？</p>

端着破碗，蓬头垢面，不过十岁小儿，难怪大汉喊他小乞丐。</p>

终于轮到凌岫，把碗递给盛粥的人，只见那胳膊一起一落，一碗不厚不薄的粥就盛好了。</p>

他已经先打过粥来填过肚子了，好长时间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一时吃到白粥，竟然觉得甚是美味。</p>

“谢谢。”凌岫小心翼翼接过来，触手温热，这是要送回给周伯的。仔细地用干净树叶盖上，急忙往安置点跑去。</p>

他心中摇头，杯水车薪。</p>

虽然那医者说是风寒感冒，但是凌岫看着却很严重，周伯咳嗽不止，形容枯槁。</p>

想起他的母亲就是这样慢慢病故，他心中隐隐不安。</p>

一边想着一边小心把病人扶坐好，慢慢给周伯喂下米粥。老人困顿迷糊着睡去，凌岫看看周伯枯槁的样子和自己的麻秆身子骨，无声叹了口气……</p>

明天进城想想办法，当务之急是要生存。</p>

他突然想起，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形象？蓬头垢面，不辨男女？</p>

凌岫就像是寄居蟹寄居在一个不是自己的壳里，这段时间逃难奔波，他还没反应过来。</p>

现在终于可以好好打量自己的样子。</p>

不知道上一世现代的记忆是他的梦还是这段时间紧张的日子是梦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