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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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儿……对不起，我不该使小性子，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楚霄瓮声瓮气道。</p>

楚霄白净的小脸憋得通红，耳郭直发烫。</p>

玉絮放下手里的帕子，立直了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用一副小大人的口吻道:“你也知自个儿错了？”</p>

楚霄面色歉疚地低下头，默不作声。</p>

“自己莫名其妙赌气有意思吗？同你说话还不理我？怎不继续气下去啦？”</p>

“……对不起……”</p>

“哎……”玉絮看他低着的小脑瓜叹气，“今后若有不开心的事，可以与我说，我都会认真听。你要觉得我哪儿做得不对便直言，我会认真考虑。莫动不动就生气，这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只会加大矛盾罢了。”</p>

楚霄听了玉絮一席话，感觉自己白比人家年长两岁。</p>

没想到玉絮平时看着贪玩，却能如此明事理。</p>

“絮儿，我知道了。”他再次道歉。</p>

玉絮抱手，“既知道了，那你说说，今早上为何莫名生气？”</p>

“……”</p>

楚霄心虚又纠结，眉头皱得快打结了，他抬头看玉絮，玉絮此时也盯着他。</p>

两厢对视，最终楚霄还是放弃挣扎，坦白了，“我，我……我就是觉得絮儿又有了别的玩伴，心里不舒服……”</p>

“真的？”</p>

“……嗯。”他闷闷点头。</p>

“不打算说实话是吧？”玉絮当即又拉下脸。</p>

还不说实话？还想蒙混过关？</p>

“絮儿别恼，我实话实说！”察觉情况不对，楚霄连忙道，“……你与他说我是你哥哥，可我明明是你的童养夫，你这是不想要我做你未来夫婿吗？”</p>

哦，竟是因为这个？</p>

玉絮有些无语，以前她也是这样跟村里的小伙伴说也没见他生气，这次气什么？</p>

莫名其妙！</p>

算了，小孩子本就比较敏感，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p>

玉絮放下手，认真道:“对，我现在是不想你做我童养夫，我只把你当哥哥而已。”</p>

楚霄闻言，小脸紧绷，垂在两侧的小拳头悄悄握紧，一瞬不瞬地盯着玉絮。</p>

“不是你不好，只因我们都还小，万一以后你喜欢别人了呢？又或者我喜欢上别人了呢？如若彼此并不喜欢对方，结为夫妻只会成为怨偶罢了。我现在把你当哥哥，如此你将来要是遇到心仪之人，也不必碍于身份不敢追求，我亦是。”</p>

在现代，那些个“男主与女配青梅竹马有婚约，最后男主却爱上空降女主”的小说她又不是没看过，她可不想真成了那个不甘心的恶毒女配！</p>

“那你可有喜欢之人？是那个陆治清吗？”楚霄目光灼灼看向他，语气颇为委屈。</p>

“……”玉絮，“不是，我没喜欢他，你别乱说。”</p>

“你不喜欢他，那你同他玩得这么要好？”他更委屈了。</p>

“我……”玉絮无语凝噎，“我只是和他聊了几句，怎就要好了？”</p>

“我看你挺开心的。”楚霄带着点怨念道。</p>

玉絮:“……”这小孩莫不以为我喜欢陆治清，所以才生气吧？</p>

“唉，”玉絮叹了口气，“别胡思乱想，我真的没喜欢他。”</p>

“所以……你以后会喜欢上别人吗？”</p>

玉絮摆摆手，无所谓道:“这不好说，未来之事谁知晓呢？哎，现说这些尚早，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p>

“……”</p>

“当然，假若你将来有喜欢的人了，要趁早说哦，爹那你不必怕，有我呢。”女孩挑眉一笑。</p>

楚霄仍不开心，他被带来李家的意义就是做玉絮丈夫，可玉絮却不想要，他感觉自己被否定，被嫌弃了。</p>

一想到今后玉絮要嫁别人，楚霄心里莫名其妙就不舒服。</p>

他如今倒完全没记起当初，他本人不愿做玉絮童养夫，心觉玉絮这村姑配不上他的话了。</p>

小孩子就是善变！</p>

......</p>

次日一早，楚霄是玉絮童养夫这事已被铁牛传遍了，孩子们都打量着楚霄，他们自以为悄无声息，却不知自己目光有多热烈，盯得楚霄浑身难受。</p>

陆治清一把逮住玉絮，幽幽地问:“絮儿，你不是说他是你哥哥吗？”</p>

“呃……是啊……”</p>

玉絮感觉不妙。</p>

“哼！”</p>

陆治清心里堵着气，很是不悦地“哼”了一声。</p>

楚霄眼睛看着书，嘴角微微勾起，好吧，貌似被人围观也没那么难受了。</p>

“絮儿，他果真是你哥哥吗？”陆治清仍不死心地再问。</p>

玉絮刚想蒙混过关，陆治清就道:“李铁牛说楚霄是你童养夫，你实话实说，别想骗我！”</p>

玉絮只能硬着头皮:“嗯……对……他是我童养夫……”</p>

陆治清闻言，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看玉絮又看看楚霄，然后气愤地转过身去，皱着小脸，不再多言。</p>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夫子怎会给絮儿找童养夫呢……</p>

那他怎么办？</p>

他都跟爹娘说了长大后要娶絮儿的……</p>

嘤，呜呜呜……</p>

陆治清越看楚霄越觉不顺眼，若非夫子买了他，他算个什么东西！</p>

此时，李秀才拿着戒尺敲击讲桌，“大家可准备好了？为师要抽人了！”</p>

“准备好了！”</p>

孩子们正襟危坐。</p>

“夫子，弟子来！”</p>

正当李秀才想着抽谁时，陆治清自告奋勇举手。</p>

“那就你来！”</p>

陆治清合上书站起身，开始声情并茂地背《中庸》第十三章，“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p>

李秀才边听边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一字不差。</p>

“……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慥慥（zào）尔！”</p>

“好，背得不错，那你能说说文中这句‘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是何意？”李秀才提问。</p>

陆治清自信作答:“其意是能做到忠、恕，便离中庸之道不远了。何为忠恕？心中不乐意他人加与自己的东西，也别施加给他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