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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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与山山山连绵，远山近岭苍苍茫茫，山中草木郁郁葱葱，山花丝丝簇簇。</p>

山腰处曲折蜿蜒的栈道如缕缕飘带缠绕，栈道下谷深涧幽，匹练唤起满山的白雾。雾气迷蒙中，袅袅云丝飘浮，一半镶在天际，一半粘在山巅。</p>

山际有一兀突石骨，似天然的露台，台上一株红梅，此刻还未到开花的时节，许是山中四时不同，已经次第开放，繁蕊满树。</p>

风伯一挥袖，径直往红梅飞去。</p>

红梅下一抹蓝，正拿着水瓢浇水，被风伯吓了一跳，水瓢脱手，砸在地上。</p>

水瓢晃呀晃，瓢中清水飞溅，悉数隐匿于褐色的泥土中，消失不见，只瞧着泥土的颜色深了深。</p>

“你是谁？”风伯问得急，连日来的困惑，容不得他拐弯抹角着绕弯子。</p>

玉奴儿款步走近，她的指尖还留有水渍，就这样去挑风伯的下巴。</p>

水渍湿湿凉凉的，带了润，不知是因为那水还是那指腹。</p>

风伯下意识想要躲开，却强迫自己定在那里，又问了一遍：“你究竟是谁？”</p>

玉奴儿轻笑，声音软软绵绵的，带着糯，黏黏腻腻的像糯米枣糕：“我是不夜城的名花之首玉奴儿。”</p>

说话间，玉奴儿已变幻成不夜城中画里的模样，内里是墨色交领长衫，白色长袍上绽着点点红梅，最外头披着件黑色的狐裘，狐毛尖儿上在日光下泛着白，纤纤玉指上涂着红色的蔻丹，正挑着他风伯的下巴。</p>

“我是难忘忧的当垆女玉奴儿。”倏忽间，玉奴儿又变成了酒肆中的模样，红纱曳在光裸的玉足上。</p>

因挑着风伯的下巴，她的衣袖沿着皓腕滑落，露出瓷白的小臂，伶仃着锁骨和圆润的肩头，修长白皙的颈子高高仰起，对着风伯笑。</p>

下一秒，玉奴儿退后几步，拉开些距离，又是一身蓝色的道袍，长发绾着髻，插一枝梅枝。</p>

玉奴儿的声线也变了，清清冷冷的：“我不过是这休与山的梅花精怪罢了。”</p>

“你说你的家乡在疏香镇。”风伯定定地凝视着玉奴儿，似是要穿透她的表相。</p>

玉奴儿浅笑：“公子怎么还是那么好骗，若你在不夜巅时问我，我的家乡便是在不夜巅。”</p>

玉奴儿的嘴角勾着，轻佻的，意有所指。上一回她调笑风伯好骗时，刚亲了他的脸颊，温温软软的触感似还留在颊边。</p>

玉奴儿就这么勾着唇，看粉霞一路从风伯的脸颊晕开，直晕得脖颈和耳后粉了一片。</p>

她不知道，那一夜，风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梦里梅花的每一根枝杈都在摇晃，梅花落了两人一身，在他动情的那一霎那，她就是这副模样，勾着唇说：“公子怎么那么好骗？</p>

风伯费了好些心神，这才稳住了呼吸，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不夜巅和疏香镇？”</p>

“好玩啊。”玉奴儿话音刚落，却听有突兀的声音传来：“那你去滇渊也是为了好玩吗？”</p>

墨渊飞身落下，眼前覆着的白绸在风中飘飖。</p>

玉奴儿见了来人，嘟起唇，一副不满的模样：“滇渊无趣得紧，一点儿都不好玩。”那意思，就是承认她去过了。</p>

风伯听了却是一愣，滇渊自闭已久，这玉奴儿是如何进去的？而墨渊怎么又突兀出现在此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