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蛇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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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宫的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也是白色的，中央伫立着一尊两米多高的石像。</p>

石像上雕刻的人温润如玉，气质出尘，正是墨渊。</p>

几人远远便瞧见石像下有一个缓慢挪动的黑点，等走近了，才发现是圭镜。</p>

圭镜匍匐在地上，他每往前挪动一小步都会行叩拜礼。</p>

不过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他花了很长的时间。</p>

圭镜匍匐在石像的脚下，双手撑着地，用唇去触碰石像的脚。紧闭的双眸不住地颤动着，他是如此的虔诚。</p>

君若望着圭镜，不禁有些动容：“你说的男孩就是他吧？”</p>

墨渊轻轻“嗯”了一声，眸中晦暗不明。不知想起了什么，率先抬步离开。</p>

君若看了圭镜一眼，心底里是为墨渊开心的。至少，有一个人挂念着他的好，替他守着滇渊。</p>

圭镜久久凝视着墨渊远去的背影，渊君，你终于愿意回来了！</p>

墨渊带着众人来到一片花海前，一眼望不到头的粉紫色花朵映衬着远山与天穹，一如上好的织锦。</p>

“这是什么花？”君若问。</p>

“紫香苏。”墨渊回答。</p>

“渊君。”花海中走出一个少女，她扎了两条辫子，穿着一身素雅的棉麻裙装，手里拿着个药铲，太阳晒得她的脸颊红彤彤的，缀满了细细薄薄的汗。</p>

墨渊介绍说：“这是我堂妹——墨泠。”</p>

众人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墨泠和墨渊长得很像，如果不说是堂妹，说是亲妹妹也有人信。</p>

“这香紫苏真漂亮！”墨泠是极爱花的，君若不过是夸了一句花美，墨泠就兴致勃勃地跟她介绍起了这片花海。</p>

墨泠拉着君若往花海里走，一边走，一边说：这不仅仅是花海，也是一处药圃。”</p>

“这是药？”君若有些诧异，没想到这花不仅长得好看，用处也多。</p>

墨泠唇边带了笑意：“是啊，滇渊中多毒蛇，眼镜王蛇最毒，但数量稀少，银环蛇毒性次之，但数量极多，这紫香苏就是一味防治的药。”</p>

墨泠指着一株紫香苏说：“紫香苏的根茎清热解毒，可以延缓银环蛇毒的毒性，种子还能治疗眼疾，我正在研究方子，希望能帮到大家。”</p>

说到治疗眼疾时，君若发现，墨泠的眼睛里是闪着光的。</p>

墨泠继续说：“这儿除了是药圃，还是香圃。紫香酥的叶子会被制成香料，煮肉时可香了。她的花朵可以提炼成精油，可以用来护肤也可以加在燃香中。”</p>

君若俯身去嗅，花香扑鼻，她有些惋惜地说：“如果能酿酒就好了。”</p>

“怎么不行了，我们滇渊的香苏酿可好喝了。”墨泠是个行动派，话刚说完，就挑了许多叶子。</p>

君若的酒虫上来了，也顾不得看花，催着一起回去酿酒。</p>

墨泠蹲在石台旁洗糯米时，圭镜来了，他将墨泠腮边垂落的发丝妥帖地掖在耳后。</p>

在墨泠洗好糯米后，圭镜自然地接过糯米放在灶台上烧。</p>

在烧糯米时，圭镜用石臼研磨甜酒曲，墨泠则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p>

他们的眼神不时交汇，皆相视一笑。</p>

君若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俩人配合默契，举止亲密，眼神都拉起了甜蜜蜜的丝儿。</p>

墨泠显然是注意到了君若揶揄的目光，她有些羞赧，两颊上飞起了两抹红云。</p>

“你们......”君若窜到她身边，拉长了调子调侃她。</p>

墨泠连忙转移话题：“君若，混合的活儿就交给你了。”</p>

君若听从墨泠的指挥，在蒸好的糯米中均匀撒上甜酒曲，搅拌后装罐密封。</p>

“三天后沥出米酒，把紫香苏的叶子浸泡在温水里，再用米酒将叶子浸没，静置即可。”墨泠把接下来的步骤都说了。</p>

“啊......”君若哀嚎，“还要等三天啊。”她以为当天就能喝到香苏酒。</p>

墨泠瞧着君若的模样，掩嘴偷笑。</p>

墨泠还要去紫香苏花田，就先告辞了。圭镜与她一道，两人并肩离去，君若瞧见圭镜的尾指偷偷勾上墨泠的尾指。</p>

“君若。”司沐喊她。</p>

君若回过头，赏了个白眼。</p>

司沐咬了咬唇，试探着喊：“星～君～”</p>

他拉长了音调，声音软绵绵的。</p>

君若一个激灵，愣愣地看着他。</p>

司沐有些犹豫，墨渊这招都能行，怎么到了他这儿，君若就是一脸吃了隔夜饭的模样。</p>

再试试？</p>

“星～君～”司沐的嗓音更软了，甜腻腻的，像小孩儿撒娇。</p>

君若转身就跑，妈呀，太吓人了。</p>

君若一路跑回了房间，连吃饭时也没有露面。</p>

夜里，君若躺在床上，愣是睡不着。脑海中循环播放着司沐那甜到发腻的嗓音。</p>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银面战神被夺舍了。</p>

正放空呢，突然听到房中有不寻常的声音。</p>

“谁？”君若倏地坐起身，头上的缨线率先飞了出去，捆上了什么物什。</p>

等缨线飞回来，触手滑腻腻的，有些凉。</p>

君若定睛一看，吓了一跳。</p>

蛇与缨线互相缠绕，形成诡异的模样，那蛇白环和黑环相间排列，椭圆形的脑袋上不住地吐着信子。</p>

君若尖叫着将蛇扔了出去，连带着缨线。</p>

到了现在，君若这才发现，床下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蛇，它们的颈子高高立起，蛇头与床齐高，分叉的蛇信快速地上下摆动。</p>

“君若。”有人破门而入，是司沐。</p>

司沐飞身落在床前，将一只青瓷碗放到君若手中，手中银光一闪，凭空出现了一把通体银白的长剑。</p>

剑气扫过之处，蛇身首异处。蛇虽死，但蛇头仍一张一合，细细的蛇尾蜷缩着摆来摆去。</p>

“你没事吧？”司沐握着君若的手，眉眼间的紧张之色作不了假。</p>

君若摇了摇头，问：“你怎么在这？”</p>

“你没吃饭，我怕你饿着，给你下了碗面。”司沐坐在床沿，“你先吃一些。”</p>

青瓷碗中是一碗面，面上卧着一个荷包蛋，青菜根根排列有序。</p>

君若的肚子配合地“咕”了一声，还真有些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