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相三：尽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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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拭去盈眶的热泪，说：“我也有错，如果我早些禀报父亲，可能就不会到如今这个局面。”</p>

众人沉默，不知该怎么说。</p>

这世界上，若全是非彼即此、非黑即白、非好即坏，就会变得很简单。只可惜，彼与此，黑与白，好与坏之间往往存在一大片模糊的中间地带。</p>

就好比冬仪公主和朔光。你说她们错了吗？错了的，不夜巅之乱伤亡惨重，那些人何其无辜。</p>

可是她们是彻头彻尾的坏人吗？不是的，她们一开始是受害者，是可怜人！</p>

尽欢也没等大家的评判，第一次敞开心扉说出了自己的故事。</p>

“父亲好古筝，他在宫中养了一班乐师，全是擅弹古筝的，这些乐师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仪儿，我的母亲便是其中一个仪儿。</p>

其实我对我的母亲没什么印象。</p>

父亲将我当成男儿养在膝下，她有一回给我换了女装，父亲知道后发了很大的火。我当着父亲的面把银锁扔进了湖里，保证再也不会穿女装，只是自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母亲。</p>

她是个寻常人，有一天，父亲说她死了，65岁寿终正寝。我就把她的遗物搬到了密室里。”</p>

雨师听到这儿，一张脸都绿了，尽欢密室里藏的是她母亲的遗物？他......他......他究竟做了什么？</p>

这比挖人老娘的坟还离谱，怪不得尽欢那么生气，那一掌他不该躲的，应该乖乖受着，冲上去接着，再给自己补上一掌。</p>

尽欢说，她其实到现在都对自己的性别很模糊，因为在她还不辨性别时，她就是个男子。</p>

玖夜很忙，又没有别的孩子，所以尽欢的童年几乎没有玩伴，只有表哥——朔光。所幸朔光对她是极好的！</p>

朔光忘记了他是怎么出禁地的，但尽欢记得。</p>

那日，尽欢点燃了长明烛，由朔光拿着。她觉得那烟的气味有些异样，一回头，朔光突然死死掐住了她的喉咙。</p>

尽欢觉得呼吸不过来，她想要以灵力攻击朔光，但却舍不得下手。</p>

她不知道朔光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她只是流着泪，使劲全身力气用喑哑的声音一遍遍喊：“朔、光、哥、哥......”</p>

可惜，全都破碎在喉咙口。</p>

尽欢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去时，有个侍卫赶到，打晕了朔光，救下了她。</p>

父亲询问她：“你们在禁地里发生了什么？”</p>

可能是因为被扼住喉咙，吸入的烟少，尽欢都记得，但她怕连累朔光，只说：“不记得了，我好像掐了自己，朔光哥哥让我放手。”</p>

那是第一次，她对父亲说谎。但朔光还是被罚跪了三日。此后，尽欢身边就多了个如影随形的侍卫，朔光也开始对她冷淡了。</p>

尽欢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朔光哥哥生她的气了。</p>

尽欢还是如之前一般缠着朔光，她发现朔光其实还是待她好的，只是一到人前便装得冷漠罢了。</p>

直到那一次，朔光从洛粉房中出来之后，便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她。她故意挑了没人时去寻他，他也是如此冷淡。</p>

尽欢这才意识到不对劲。</p>

尽欢不知道朔光为何突然疏远自己，她见朔光一直往不夜城跑，便只能往洛粉身上猜。</p>

尽欢见着了洛粉，洛粉只能算是中上之姿吧，但她在洛粉身上闻到了异香，这让她回忆起禁地中的长明烛。</p>

尽欢命侍卫潜入禁地，发现长明烛少了许多，她猜测是朔光拿走的，却不知他拿了做什么。</p>

跟踪朔光的次数多了，尽欢就发现了不对劲，朔光找的是洛粉的丫鬟——忍冬。</p>

尽欢日日去寻洛粉，其实是想从洛粉口中查探忍冬的底细，结果洛粉一问三不知，嘴严得很。</p>

这事儿落在外人眼里就是她日日流连烟花柳巷，落下个纨绔的名头。纨绔就纨绔吧，倒是方便她行事。</p>

中元节那夜，尽欢没见到忍冬，便也从洛粉处离开了。她瞧见一个小童在河边放灯祈愿，她一眼就瞧出那灯有问题，她从河里捞起花灯，也因此沾湿了衣服。</p>

尽欢在小儿的带领下，端了一处免费发放莲花灯的摊贩，她直觉这事儿与朔光有关，所以她将长明灯藏到密室，这才晚到了。</p>

尽欢本以为已经处理好了，不曾想这类摊贩遍布不夜巅，等她发现城楼下动乱时已经晚了。</p>

尽欢知道，这不是凭她一人之力可以解决的，只得命侍卫将实情禀明父亲。</p>

听着尽欢的叙述，朔光的掌心已经被他掐出了血，落在冬仪眼里，更觉得心痛！</p>

错了！一切都错了！</p>

当年逃离不夜宫后，她就应该死在路边。如果再让她选一次，那个人蹲在她身边问她要不要复仇时，她应该说不要！如果再选一次，她不会换脸，不会接手不夜城，不会和朔儿相认。</p>

正出神，就听君若的声音传来：“冬仪公主，你这脸是怎么回事？”</p>

冬仪下意识地抬头，目光聚焦了一瞬又瞥开。</p>

君若有些诧异，顺着她的目光扭头看去，就看到祀文也同她一样扭头去看。</p>

冬仪清了清嗓子说：“我产后大出血，从崖上跌下去，毁了容。被一个神医所救，据他说是从死尸上剥下人皮，替我换上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p>

君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你和洛粉是什么关系？”</p>

她很敏锐！</p>

冬仪公主淡淡地瞥了君若一眼，又敛了眸子说：“洛粉是家里人死完了，自己把自己卖进不夜城的，我瞧她身世可怜，又乖巧，便教习她古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