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头鬼和美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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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和司沐前后脚进了屋，果然见一无头鬼在房间晃，他脖子上顶着个橘子，看上去既诡异又滑稽。</p>

君若指着无头鬼问：“这是怎么回事？”</p>

君屿慢条斯理地剥橘子，回道：“你久不来看我，只好找他陪我。”语气说不出的幽怨，犹如闺阁中的怨妇。</p>

君若瞧着那无头鬼已经放弃橘子，改顶着个板凳了，问：“你招来的？”</p>

“嗯，殿里只有这一只新鬼。”君屿细致地将橘子上白色的橘络挑拣干净，递给君若。</p>

君若顺手接过橘子，一瓣瓣往嘴里塞，心思却神游了，这鬼穿着黑色短打，正是那死在夜尊寝殿的侍从，尽欢帮他缝了头，没想到他的魂体还是没有头。</p>

君屿看出了君若的分神，问：“好吃吗？”</p>

“什么？”君若回头，诧异地看向君屿，见君屿盯着她的手，才看到手里正捏着最后一瓣橘子。</p>

君若大囧，竟然让病号给自己剥橘子，忙不迭地说：“好吃，很甜。”</p>

“是吗？我尝尝。”君屿俯下身，就着君若的手衔住最后一瓣橘子，两片柔软冰凉的唇畔轻含君若的手指，舌尖一卷，带走了那瓣橘子。</p>

君若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他......他刚才做了什么？</p>

大意了，这个色鬼！君若头上的缨线探出头，又缩了回去。</p>

耳边传来了丁零当啷的声音，那无头鬼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只球，球从他脑袋上滚下来。</p>

球在前头咕噜噜地滚，他在后头晃悠悠地追。</p>

司沐面无表情地坐在桌边，剥着橘子，如果君若没猜错的话，那只橘子应当是无头鬼刚刚的头。</p>

君屿挑衅地拿眼尾睨了司沐一眼，对君若说：“酸的，你骗人。”</p>

君屿嘴里说着酸，但喉咙里却像含着蜜，语气甜蜜蜜的，字与字之间还拉着丝儿。</p>

上一次君若听到人这么讲话，还是不夜城的白芍姑娘。君若觉得，君屿不应该在这儿搓磨她的耳朵，应当去不夜城里当花魁。</p>

君若不想跟他讨论橘子是酸的还是甜的，介绍起司沐：“这是司沐战神。”</p>

君屿朝司沐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p>

司沐专心致志地剥橘络，没搭理他。</p>

君若有些尴尬，这俩人好端端的怎么不对付呢？</p>

君若继续找话题：“君屿，当日你为何说不要再忘记你？”</p>

“还记得荒园那日我跟你说的故事吗？”君屿盯着君若，目光灼灼，一如夏日的午后的阳光。</p>

君若回忆起荒园中两人的对话：</p>

“君屿？哪个君？”</p>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我心上人取的。”君屿那时还追问她，“你怎么不问我她在哪里？”</p>

她是怎么回答的，她说的好像是“前程已逝，好酒当前。”</p>

那时候，君屿听了她的话，仰头灌了好些酒。</p>

回忆结束，君若的心有些乱，她小心翼翼地问：“我记得，但与你我有什么关系？”</p>

君屿望着君若的眸子说：“分别时，你跟我说让我等你15年，我等了，你没回来，我就来找你了。”君屿的眼神很认真，是君若难以负担的深情。</p>

“吃橘子。”司沐不知何时已经走近，将剥好的橘子递给君若。</p>

“谢谢。”君若小口小口地吃着橘子，橘子很甜，也勾起了刚刚的回忆，之前那个橘子也很甜。</p>

一时间，房间里很安静，只余球滚过地面的咕噜噜的声响。</p>

君若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整个橘子，对君屿说：“你先好好休息，我带着他转转，看能不能帮他找到头。”</p>

君若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差点被门槛绊住摔跤。</p>

在君若吃橘子的空档里，司沐又剥了一个橘子，放到君屿的手里：“管好自己的嘴巴，还有，离她远点。”</p>

君屿也回看司沐：“凭什么？凭你那剩下的一半灵力吗？”话音刚落，君屿身上红雾翻滚，威压从四面八方袭来。</p>

“一半足矣。”司沐周身泛起月白色的光芒，光芒流转间，好似层层水纹漾开。</p>

红雾与水纹一触即分，司沐抬眸睨了君屿一眼，抬步走了出去。</p>

无头鬼是没有思考能力的，他四处游荡，跌跌撞撞。</p>

出了君屿的门，球就被他丢到一旁，换上了挂在檐边的红灯笼。</p>

走到院子里时，他甚至要去搬假山，君若拣了块石头还不要，她只得用灵力崩了假山一角，他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走。</p>

路过鸡舍时，无头鬼又看上了一只毛色华丽的大公鸡。君若帮他抓了鸡，朝着不远处的马厩舒了口气，幸好是鸡，若是选了匹马，她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帮他。</p>

无头鬼在厨房呆得最久，挑挑拣拣了鸡蛋、包子、大铁锅......最后顶着个硕大的南瓜走得摇摇晃晃。</p>

君若一手一个鸡腿跟在他身后，像是个来参观的游客，将不夜宫逛了个遍。</p>

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那处荒园，荒园中有一个池塘，他顶着个南瓜走得并不稳，一不小心就栽进了池塘。</p>

无头鬼入水许久也不曾冒头，不对，冒脖子。</p>

君若倒是不担心这个，鬼自然不怕淹死，但君若看着池塘上的小船犯了难。</p>

这无头鬼执拗，看上什么就要什么，希望他不要看上那条船。心里头这么想，君若却眯着眼睛琢磨着崩哪处更好，船头？船身？船尾？还是船舷？</p>

终于，水面上有了动静，最先冒出水面的竟然是他的头。</p>

君若吃了一惊，没想到，这误打误撞的，竟然真让他找到了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