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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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年后的第一场雨，小雨淅淅沥沥到灰暗的街头，乍有的春暖也被这场雨浇的湿透，人们早已裹紧了身上的小袄往家里跑。</p>

街道的一角还有一抹微弱光芒，这是一排在街道最偏僻位置的小店，这一排都是卖吃的，天一冷就没什么生意，其他店铺早就关门了。</p>

只有“小吃部”还亮着灯，“小吃部”的生意实在好，好到整个临河镇都知道这个店铺的存在。</p>

店主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沉默寡言，专门负责掌厨，老板娘是个胖乎乎的女人，热情好客，专门负责收银，夫妻俩年前来到临河镇，在这开了家“小吃部”，他们很确信自己的生意能红火，红火到风靡整个小镇。</p>

老板在后厨“啃哧啃哧”剁肉，那是明天招牌蛋炒饭的原料之一，他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将肉剁碎了，再放到锅里小火慢慢熬炖，炼出的油就是蛋炒饭的精华之处。</p>

他这门手艺是自己钻研了二十年才悟出的。</p>

老板娘在店里擦抹桌椅，老板娘虽胖但皮肤白嫩，里间传出的剁肉声太大，她不耐烦地甩了一下手里油腻腻的抹布，嫩藕般的白臂拎着抹布在灯光下盈盈起舞。</p>

老板娘朝里间说：“真是的，这年头，还有那么嚣张的人贩子。”</p>

老板娘想起早晨两位年轻的警察来找她做笔录，说是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有人报失踪，恐怕是又有人口拐卖了。</p>

里间剁肉的声音没停，却有一段干脆的中年男人嗓音和着剁肉声传出来：“什么年代没有拐卖人口的？无非就是挖心挖肾去卖，剩下的一滩肉泥能干什么？”</p>

老板娘“呵呵”笑，没说话。</p>

老板娘手里干活的速度慢了下来，她看着门口湿漉漉地地面说：“这地方要是事情不断，我们还是要搬。”</p>

老板娘说完这话回头朝屋里看去，屋里没有回声，只有灯影打晃，一个黑影举着砍刀用力剁下去。</p>

男人一刀扎在刀板上说：“生意太好了，这肉还不够一个星期的量。”</p>

老板娘眼睛盯着门口，外头是一片漆黑，门口的灯打在地面的水洼里反射出亮光。</p>

一恍惚，一双沾着血的脚从反光的水面上一跃消失，老板娘赶紧揉揉眼睛再定睛看过去，门口除了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p>

屋外又开始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雨很小，带着风，老板娘感觉到有点冷，她赶紧走到门口带上门。</p>

门要带上的时候，一只指甲发黄藏满污垢的手横在门缝中间，扒着门，老板娘心里嫌弃，拉门的手一撒开，一个满身泥巴，双脸通红的男人脸出现在门口。</p>

“让……让我进来避避雨，嗝……外头雨太大了。”</p>

“哪来的醉汉？我们关门了，赶紧走赶紧走。”</p>

醉汉冲着老板娘咧开嘴，摇摇晃晃就要从门缝里挤进来，老板娘一脸嫌弃的捂着鼻子驱赶醉汉。</p>

老板从里间出来，老板左额头一块狰狞的刀疤穿过面中到右下巴处，他刚剁完肉，浑身一股肉腥味，他身形站在灯影里，更衬的脸上的刀疤凶狠。</p>

醉汉身形一顿，好像真被老板的形象吓到了。</p>

“进来吧，外面雨那么大，你看他身上肯定是走滑地跌倒弄脏的。”</p>

老板面无表情的时候凶神恶煞，笑起来的时候那抹刀疤反而变成了笑纹，显得整个人和蔼可亲起来。</p>

老板从容地走到门口，小心地将醉汉扶进屋子，也不顾一旁老板娘白眼翻得直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