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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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夜竟下起了雪，而燕容珏拒绝了坐马车，一个人迎着絮絮纷飞的雪花回去了。</p>

燕军驻扎地，女帝帐篷内。</p>

下半身被绷带裹得严实的梁骐，此时正满眼泪痕地跪在帐篷中央。而一向沉稳的梁斐则焦躁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往帐篷外看一眼。</p>

这时一个心腹手下走了进来。</p>

梁斐神色拧紧了：“可有陛下的消息？”</p>

那人回道：“属下只查到陛下落入颖州守备军将领之手，后被送入了墨军主帅的帐篷，后面就不知如何了。”</p>

梁斐闻言舒了一口气：“幸好，陛下应当是没有性命之忧的。”顿了顿，又担忧道，“两个时辰前竟下了雪，也不知陛下眼下如何了，天寒地冻的，可不要再发热了。”</p>

手下试着问：“主子，眼下都快到辰时了，我们是否要发兵，威胁墨军放了陛下？”</p>

梁斐攥紧了拳头。</p>

梁骐闻言转过身道：“不要啊，族姐。昨夜陛下走时并未穿戴女帝衣袍，也未带人马，墨军中可能没几人知道陛下的真实身份。若是发兵，更会做实了陛下落入他们之手，他们说不定会以陛下之命逼迫我们。”</p>

闻言，梁斐使劲瞪了梁骐一眼：“现在你脑子又转过弯了？昨晚你鬼迷心窍了吗？居然和那女人串通送陛下入虎口！真不知我教你的‘忠君之道’是不是被你抛路边了！”</p>

“族姐......”梁骐眼中又闪过哀痛之色，佝偻着腰，啜泣道，“我错了......我对不起陛下，对不起你。若陛下有任何闪失，我今天甘愿血溅此地。”</p>

知话说重了，梁斐心中涌过一丝不忍，偏过头不再看她。</p>

正当帐篷内几人心情都在谷底时，帐篷外忽然传来燕容珏淡淡的声音：“我回来了，你们放心吧，我无事。”</p>

“陛下！”梁斐一惊，转头望去，就见燕容珏完好无损地走了进来，“您有没有受伤？他......没有为难你吧？”</p>

梁斐迎上前才看清，燕容珏眼下已有乌青，双眼浮肿似是哭过，髻发散乱，脚步虚浮，手腕上竟然还有一道绳子的勒痕。刚靠近她就感到一股寒气，显然是冒雪走过来的。</p>

“陛下！您......”梁斐心疼地握住燕容珏冰凉的手指，“他......为何这般伤你......不至于呀......”</p>

燕容珏露出虚弱一笑，眼中还有点点泪花：“我倒是希望，他杀了我......”</p>

移眼看向不远处跪在地上的梁骐，又道，“地上凉，别跪着了，我不怪你，梁骐。我现在反倒明白，你的心境了......”</p>

燕容珏说着，有些浑浑噩噩地，走过去躺倒在榻上，闭眼不欲再说什么。</p>

梁斐见状，让其余两人出去，自己则让下人熬姜汤来，又为燕容珏盖上毛毯。</p>

“陛下，把手伸给我，我为您上药。”</p>

燕容珏睁开眼，把手递给梁斐，自己则愣愣地望着帐篷顶，不知在想什么。</p>

“梁斐，你知道，他，在地牢中的半个月几乎日日都受鞭刑吗？”半晌，燕容珏喃喃道。</p>

“什么？”梁斐吃了一惊，随即想到什么，“我明明让狱卒好好招待他，难道是，靖安王的授意？”</p>

燕容珏的眼睛似是被扎了一下，轻轻点头，又道：“你还知道他为了救我，做了什么吗？”</p>

说到这，燕容珏的呼吸开始急促，泪水再次盈满眼眶：“剜，心，取，血。”说完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气一般，再也无法承受这四个字的重量，颓然闭上眼睛。</p>

“什么？！”梁斐不由得瞪大双眼，差点跪倒在地上，“怪不得，那日他救了陛下后那么虚弱，甚至还晕了过去，原是他......”</p>

梁斐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燕容珏说宁愿让他杀了自己，原是这么深的一份情，怕是只有用命才能相抵。</p>

“我知道，定是他对你说要保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