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自己终是看不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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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玦刚回到营地，尚是一身樵夫装扮的竹昔连忙从了望塔中下来。他满脸激动地上前，握在余清玦手腕上：</p>

“公子，我们基本没费一兵一卒就让撒于折损近千人，我们赢了！”</p>

竹昔意识到周围尚有他人在场，连忙收回手，又凑近低声道：“公子，你刚刚和撒于说了什么呀？我看他脸都绿了，咬牙切齿的模样活像他家祖坟被刨似的。”</p>

余清玦倒是没有那么激动，只是眉宇稍霁，缓声道：“撒于此人最是狂妄，最看不得别人轻视打压他，尤其是我。”</p>

“以往我和他对阵，尚讲究兵家礼节，但最后我发现，对付小人只能以其人之道还之。就像往狗身上抹香精，它反倒嫌这味道难闻，要跑去泥里打滚来掩盖香气一样。”</p>

说着余清玦往帐篷里走去，右手下意识地往心口上捂了一下。</p>

竹昔听了这段话内心无比赞同，心想一个铁血将军应如是。</p>

他随余清玦一起进了帅帐。</p>

刚抬眼，就看到余清玦闭目似在休息，竹昔知他动了武眼下定是体力不济了，忍下一片心疼，说了声我去端药来，就退了出去。</p>

余清玦支着头闭了一会儿眼，额上却细细密密地冒了层薄汗，本想就着袖子擦一擦，可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作战胄甲还未卸下。</p>

微叹口气，起身，走到床旁边的一个箱匣边，打开，里面是启程前已经备好的衣物。余清玦挑出了一套淡青色袄子，正欲把身上的胄甲换下，忽然摸到袄子衣襟里似是有一块叠好的软帕。</p>

意识到什么，余清玦伸手掏出，却在见到那方帕子上的“曲院风荷”图案时，面上的最后一丝冷峻终是被愣然代替。</p>

帕子的质感细腻柔软，打开了他记忆的阀门，余清玦的睫毛开始扑簌地颤动。</p>

本不愿再去回忆，可哪怕一点与她有关的东西都会让他控制不住地去想。越告诫自己放下，越是思之如狂。</p>

“呼——”余清玦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喃喃自语，“此番撒于在阳州独自与我军作战，你是早就料到结果了吗？可你究竟为何......我不懂你......”</p>

在战场上，余清玦能凭几次切磋就判断出对手的性情和功底；可对于那人，哪怕两人相识少说也有一年，一起经历过风雨，也见过对方最无助的模样，可最后才发现，自己终是看不懂她......</p>

她热情起来一举一动皆是勾人心弦，可冷漠起来她的眸中似有三尺寒冰，哪怕自己用滚烫的体温去靠近她，也会感到遍体生寒。</p>

将叠好的帕子放回箱匣最底层，余清玦不想再看。</p>

此时，燕容珏和梁斐正扮成两个平头百姓，穿梭在阳州的一条条小巷里，往郊外的一处山脚下赶去。</p>

“陛......小姐，这位拉法族的老者，是我从凌华霜生前的一本手札上翻到的，派了很多暗卫明察暗访才查到了她的住址。”梁斐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图纸递给身旁的燕容珏。</p>

燕容珏接过来一看，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地形，道：“应当就在前方仙隐山山脚处，我们赶过去再问一下当地居民，确认一下她的住处。”</p>

“嗯，好。”梁斐点头，“刚刚我出发前已经解决了一个暗中尾随我们的人，小姐只管放心。”</p>

燕容珏边往前走，边转头勾唇一笑：“有梁姐姐在我身边，我当然放心。”</p>

梁斐望向她。只见燕容珏今日虽未施粉黛，可依然柳眉轻挑勾起万千风情，绛唇不点也红润可人，浅淡的笑意让她的脸庞盛放着光华。</p>

虽然梁斐从小到大，见了燕容珏无数次，她的美自是不必说的。可今日这般清水芙蓉的样子，梁斐却是头一次见。</p>

一瞬间梁斐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世上那么多男子愿意为她趋之若鹜。除权势之外，外在的美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p>

“咦？梁斐你怎么了？”燕容珏停下脚步望着她，“我脸上有花吗？”</p>

顿了顿，梁斐从怀中掏出一块备用的松烟墨，柔和一笑道，“小姐比花更好看。此番出行，我们还是低调些好。我来为您遮一遮。”</p>

说着，梁斐捻了些墨灰在手上，往燕容珏两颊上轻轻扑了一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