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深情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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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罗静煊低声开口道：“这么大的一张床，陛下定是睡不舒坦，我就暂且在地板上躺一晚吧。”说着罗静煊解下外衣叠起来，像枕头一样铺在地板上，自己则乖巧地侧身靠了上去。</p>

既如此，燕容珏也不多说什么。她如果再好心邀请，反倒搞的两人都睡得不舒坦。</p>

她关上窗户，吹熄了灯，和衣躺在床上。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外衣递给罗静煊，让他充当被子盖，屋内再次安静了下来。</p>

今夜无月，只有走廊外的灯笼悄然射进几缕微弱的光。</p>

燕容珏平躺在床上，累了一天的她很快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p>

子夜过后不久，一个疲惫的身影走进了余氏粥坊。</p>

他才刚走到走廊，一抬眼便看到竹昔手提灯笼走了过来，只听他道：“公子！我的公子呀，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今天真是累坏你了！”</p>

饶是竹昔压低了声音说话，可语气仍是难掩兴奋和关切。</p>

“嘘。”余修示意让他小点声，自己虽向书房走去，眼睛却不由自主望向了燕容珏下榻的那个房间。只听他问竹昔道，“她歇下了吗？”</p>

“歇下了歇下了，一开始我看她的灯一直亮着，后来在他夫郎回来以后灯就熄了。他夫郎敲门的时候我还在附近，听见心儿姑娘说什么要和他‘秉烛夜谈’，不过眼下看来应是两人都歇了。”竹昔一面为余修打开房门，烧着茶水，一面叨叨地讲着自己的所见所闻。</p>

余修点点头，就再没说话。</p>

他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脸色略显苍白，嘴唇也有些干裂了。他想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歇一会儿，刚曲下腿时形态竟有些僵硬，他硬是用手撑在桌上借力，整个身子才不至于忽然往下坠落。</p>

可他这个微小的动作还是被竹昔恰好看见了，竹昔有些慌了，忙搁下手中的茶壶，一手抓过余修的手腕就给他把脉，一边急道：“公子，你怎么这么虚弱？你今天使用轻功那么多，身体定然会亏空下去。可是你的身子，也不至于这样啊。你是不是没吃东西？”</p>

余修本想躲开竹昔伸过来的手，可自己身体乏力，手腕被他一瞬间就攥了过去。听他这么问，余修不忍心撒谎，只是垂眸道：“无妨，我喝些茶水，休息一晚就好了。”</p>

“公子你？！”竹昔心疼至极。</p>

他想到今天自己和公子正打算解救一个年迈的被子女抛弃的老父亲，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俩赶到的前一秒钟那位老人就被湮没在坍塌的废墟里。</p>

后来两人花费好大力气把那位老人从废墟里刨了出来，可惜他被落石砸中了脑袋，已经奄奄一息了。</p>

老人颤巍巍地解下背上的包袱，含泪对两人道：“谢谢你们，小伙子。可惜我一儿一女皆是不孝，可能是我福薄吧。我包里有两个烙饼，你们拿去吃吧。”说完两行浊泪缓缓滑下，头一歪就去世了。</p>

这来之不易的食物，余修分给竹昔一块，另一块则自己留着。竹昔原以为公子会吃下去，可现在看来，指定是送给了别人。</p>

那人是谁，竹昔不用想都知道。</p>

那是地震来临之时公子最先护住的人啊。</p>

那人得到了公子最细致的温柔却也让能撑起一国脊梁的人虚弱至此。</p>

“已经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要做。”余修见竹昔噙着泪半晌不说话，便勉强对他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p>

“公子，您能听我一句话吗？”余修抓着桌角，不愿离去，只是心疼地望着余修。</p>

见他点了点头，竹昔便把心窝子的话都说了出来：“公子您身为一国之丞相，又把控朝堂多年，在墨国百姓心中的分量与一国之主无异。您其实比我更清楚，身处这个位置，看似风光无限，可背后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您，又有多少责任需要承担？</p>

“越是居于高位的人，其实越不能有私情，否则就会成为您的软肋。公子聪慧，这个道理想必您比我更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