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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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闻声给自己倒了杯水，“这与你无关，你只需记得，你如今的卖身契在我手上，只要你帮我找到你的师傅，我可以将卖身契给你，还你自由之身。”</p>

“在那之前……”萧闻顿了顿，抬起冷峻的黑眸，道：“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不介意再辛苦点把你送回到王婆子手中。”</p>

岁安干笑几声，“瞧你这话说的，我几时同你玩过花样呢？”</p>

“那你故意将这东西落下给我看是为何意？”萧闻声深邃清透的眼底是了然于胸的笃定。</p>

岁安感觉自己背后冷汗都冒出来了，她就知道能当上未来大理寺少卿的人，自然不会是容易对付的人。</p>

她眨了眨眼睛，眼眶不消片刻便红了起来，里面隐约有泪水在蓄势而出，她带着哭腔道：“不过是掉了一张手帕，你就觉得我是别有用心，我虽出身低贱，可我也是个人，你既如此不待见我，又何必将我带回来呢？你当我真想待在这里吗，我何尝不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不必每日担惊受怕，可我连自己的命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我还能怎么做呢？”</p>

岁安想到来这里后的种种遭遇，竟真的难过地哭了起来，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你要将我卖了便卖了吧，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被卖了，早已习惯了这种日子！”</p>

萧闻声不由得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一丝怀疑，两人确实素未谋面，难道这些真的只是巧合？</p>

见她一直哭个不停，他踌躇了片刻后，道：“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右边那间房乃是我母亲生前所住，日后你便住在那里吧。”</p>

说完，便起身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p>

岁安吸了吸鼻子，“常岁安，岁岁平安的岁安。”</p>

萧闻声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p>

岁安立刻擦干湿润的眼角，长长地松了口气。</p>

虽然暂时不用担心会再次回到那个噩梦缠绕的地方，但眼下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毕竟这位可是在书里为了替父亲复仇不惜黑化的主，她这个谎言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拆穿，到时候只怕自己小命都不保。</p>

不过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p>

她起身走进萧闻声说的那间房，进去后发现里面确实许久不曾住人了，桌上，椅子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从衣柜里取出床褥铺上。</p>

待做完这些，她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整个人瘫倒在床上，不到片刻功夫便睡着了。</p>

萧闻声站在院子里，望着那间许久不曾住过人的房间闪着明黄的灯影，恍惚间似是看到母亲佝偻着背对着烛火穿针引线的身影。</p>

耳边似是又听到她在屋中高喊着让他莫要用功太晚，注意歇息。</p>

他的唇角刚浮起柔和的弧度，脑中忽地闪过母亲临死前的画面，那刚浮起的弧度又缓缓落下，紧抿成一条线。</p>

母亲死之前神志并不清晰，时而呢喃着父亲要来接她，时而似清醒般抓着他的手让他定要好好读书，有朝一日为父亲鸣冤，时而却又哭着让他忘了前程往事，莫背负着仇恨过日子。</p>

这么多年虽然母亲不曾说过什么，甚至不肯提及有关于父亲的事情，但他知道父亲的死是她的心结，也是致使她郁病多年，积重难返的原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