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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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感情在结束阶段都带着说不清的怨气或戏弄之类的，以至于没有让告别‘重’起来。</p>

所谓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大概就是这样吧，池御一次次的离开，都是对符骁感情的轻视。</p>

他总不相信符骁的心，总是要试探，符骁也耐着性子，任他戏弄。</p>

池御有些恍惚，他下床走到符骁的门前，他不接受，他骗自己说推开门，符骁就在里面坐着工作。</p>

可是门缝里不再漏出暗得刚好够看见的光...不再传来隐忍压低的咳嗽声...</p>

“符骁。”</p>

池御拉开被子躺着，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p>

他不想面对现实，他想睡着，睡着是那么困难，所以符骁才总吃安眠药。</p>

但即使吃了安眠药，符骁也总是睡不安稳。</p>

符骁走的时候没关窗，风吹枯叶，思念有了形状，落在符骁的被子上，池御正盖着。</p>

池御躲在母亲身后，看着所谓的继父，他带着一个男孩。</p>

他不愿意打招呼，但为了不让母亲难堪，他还是勉强叫了一声哥哥。</p>

男孩冷着一张脸，没有应声，他和中年男人站在一起，像一大一小两座山。</p>

池御知道从此这两座山将压得自己无法脱身，他要和幸福说告别了。</p>

后来他也不用怎么打招呼了，连带着对继父的厌恶，一同加在男孩身上，谁让他总是沉默，沉默地冷眼做一个看客。</p>

莫名其妙地，家里不让挑食，男孩总是吃着他不喜欢吃的菜，他打碎了继父的古董也平安无事，转到寄宿学校的事也被搁置。</p>

就连后来母亲被继父榨干，精神失常，本来强硬要离婚，让母亲净身出户的继父，也体面地撑到了母亲病逝。</p>

池御回头看见男孩了，他在楼梯口站着，每次和池御擦肩而过，他总是会在原地站一会儿。</p>

一次次错过...池御以为错过的只是时间，其实还有符骁每一次望向他的眼神。</p>

他什么也不说，清冷的面具裂开，碎了一地，他望着池御的背影，一个人回了房间，身影落寞。</p>

“哥...”</p>

池御叫住了符骁，但符骁没有听见，独自进了房间。</p>

门关上，池御惊醒，从床上坐起来。</p>

枯叶又落了一地，符骁没有树可以靠了，他的肩膀盛不下一树的寂寞。</p>

又过了两个小时...</p>

两个小时，意味着手术应该要有个结果了，对于符骁，也对于池御。</p>

房间已经完全黑下来，池御什么都看不清，他向来看不清...</p>

我们越是痴迷于一件事，越是执着于一件事，就越是容易被这件事所蒙蔽。</p>

他从未想过把符骁从那些血淋淋的旧事里剥离出来。</p>

现在他想这么做，但他还没来得及剥离，符骁已经一身血淋淋了。</p>

他没开灯，他不想开灯以后面对空荡荡的房间。</p>

黑暗中，他可以想象符骁也许在楼下，也许在别处...</p>

宿在符骁房间里的日日夜夜，让他很清楚这里的陈设布局，有些不舍地离开这里，他直奔楼下。</p>

夜幕笼罩，池御坐在出租车上，不敢给谭虔打电话。</p>

他又暗含期许，谭虔没打电话来，是不是符骁已经没事了...</p>

“符骁在哪个房间？”</p>

池御到了医院，他按照自己的猜测，以为符骁已经住进病房了，准备问一下房间号。</p>

“还是来手术室这里。”</p>

谭虔的声音有些疲倦，池御听得心里一沉，赶紧往手术室跑。</p>

谭虔和周泰仍然站在手术室门口，一边一个。</p>

“符骁...怎么了？”</p>

“本来进icu观察了，没想到...又出血了，刚进去。”</p>

谭虔叹了口气，招呼周泰坐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