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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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说？”</p>

张亦弛没急着说话，而是微微喘着粗气盯着一号。</p>

一号被盯得有些不舒服，刚想说话，张亦弛目光闪烁了一下，率先开口：“如果他是被推出去的，身体一定会蹭到窗户边沿。但我看了一下，窗户边沿有灰，所以我把一件棉衣裹成一团，从只能开三分之一的窗户往外塞。实验过后，窗户边沿的会大部分都被蹭光了。”</p>

听到张亦弛的推理，一号扭头看向窗户边沿。</p>

“窗户全开的情况下把一个人推下去都不可能不蹭到窗户边沿，更何况只开了三分之一？”张亦弛继续说着，“如果不是被推下去的，就只能是你弟弟自己跳下去的。”</p>

“你刚刚用螺丝刀把螺丝拧开站上去就是为了判断我弟弟是不是自己跳下去的？”一号看到了灰尘的痕迹，然后朝下望去。</p>

“差不多。”张亦弛环顾四周，试图再找些线索，“因为你弟弟就算自杀也不可能是在窗户开三分之一的情况下，那样就算踩着凳子也得往出挤，窗户边沿还是会被蹭到。除非窗户全开，他可以直接一脚蹬在窗户上，然后……跃出去。”</p>

一号很不认同这个想法：“这么说我弟弟是自杀？那为什么还要找两个凶手？”</p>

张亦弛脑子里浮现出了三号跟他说过的大胆猜测：“是自杀，也不是自杀。”</p>

一号沉默了。</p>

“没什么线索了这里。”张亦弛转身出了阳台，“走吧，回客厅。”</p>

两人回到了客厅。</p>

张亦弛整理了一下物证，一部藏在卧室床垫底下的新手机、弟弟的笔记本、那半桶果汁。</p>

其他的证据：弟弟确实是自己跳下去的。</p>

他开始把这些证据和同三位人格交谈获得的信息进行对比，这是个漫长的过程。</p>

之前一号的疑点主要在于二号说出来的，二号当时迫切想摆脱自己的嫌疑，所以说出了一号有动机有条件杀害弟弟。</p>

三号的疑点是，他说自己喝了果汁，果汁有被人下药，所以很困，早早地就把自己和弟弟绑好睡觉了。但是弟弟解不开绳子，他是怎么跳的楼？</p>

张亦弛脑子里在进行推演，首先推演的是假如一号和二号是凶手：</p>

大前天零点，一号醒来，工作到了凌晨三点，睡觉。七点半起床，做饭帮弟弟洗漱。然后二号苏醒，把弟弟送去台球厅，自己去上班。中午，二号回家了一趟，在果汁里下了药，悄悄把阳台窗户的螺丝拧开，使得窗户可以完全打开。</p>

晚上，三号喝下果汁后感觉瞌睡，就把自己和弟弟绑在一起睡觉。在九点半到十点之间，弟弟不知怎么解开了绳子，也不知道是何动机，来到了窗户边，搬来一个凳子，跳了下去。</p>

凌晨，一号醒来，他伪造了阳台的混乱，把凳子拿走，然后又把窗户的螺丝给拧了上去，随后假装出去找弟弟，发现了弟弟坠亡。</p>

这个推测有几个说不通的地方。</p>

二号所做的那些事，一号完全可以自己去做。如果他怕被弟弟发现，可以自己先早点起来，趁弟弟睡着去对果汁、窗户做手脚。弟弟是怎么解开的绳子？明明他的智力是解不开的。弟弟为什么要去跳楼？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p>

接下来，张亦弛推演了如果二号和三号是凶手，那么过程是怎样的：</p>

大前天一号、二号苏醒后所做的事情都没有变化，关键主要发生在了三号身上。三号回去后，在九点半到十点间弟弟跳下了楼。他自己亲自制造了发生过争斗的现场，故意让自己陷入非常不利的却又充满疏漏的境地里，然后躺在床上睡去。</p>

同样有疑点。</p>

窗户并不需要二号特意中午回去做手脚，三号自己回去也可以做。看窗台痕迹，弟弟应该是自己跳下去的，那么三号是怎么做到让弟弟自己从窗户跳下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