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凤之所趋，与子异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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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气息过于熟悉，绿央不用回身都知道是谁。是以连惊讶都没有，毫不犹豫就转身朝来人看去。</p>

果不其然，来人站在绿央十步之外，长身玉立，乌发清扬，比之那一树玉兰的皎洁清朗之姿也不遑多让——正是风羲。</p>

明明一身蓝白，模样身姿都同从前一样如月下出尘的人儿，绿央却总觉得风羲身上散发着与此处格格不入的黑腐之气。</p>

绿央抬起眼皮，冷冷地盯着那张脸，不见什么惊讶慌乱。</p>

她迟迟没开口，对方却终于忍不住了一般，率先道：“央央，你来此处要做甚？”</p>

听到这个问题，绿央脸上浮起一种怪异的表情，像是比问话人还要不解，由此语气里也带上了利刺，毫不客气地戳了过去。</p>

“风宗主现在不应该正春风得意，怎的有空来管我这闲人的闲事？”</p>

风羲一步步往前走，声音随着风一点点吹到绿央耳朵里。</p>

“你是闲人？现在恐怕几州都乱作一团，就指着你的御灵来对付我们了吧。”终于走到绿央近前，风羲的脚停下了，嘴却没有停下，“这地方可是归西州管的，重烬门到此，可只要一刻不到。”</p>

“倒是忘了，风宗主如今修为顶尖，脚程也快了不少。”</p>

“你不消拿这些话来激我，你知道我的性子。”</p>

“从前知道。”绿央不避讳与风羲对视着，道，“如今，我已看不透你了，风羲。”</p>

“这世间无常，沧海亦可变桑田，更何况人。”风羲被她盯着，脸上也没什么不自然的神情，道，“人各有所求，不过选择不同罢了。”</p>

绿央半天没想出来怎么回她，就听得她又开了口。</p>

“天下局势如此这般，师尊看重你的能力，希望你能做个正确的选择。”风羲顿了一顿，语气缓了下来，继续道，“师尊如此，我亦有私心。”</p>

“央央，从前的事情我知你怨我，也并未全然放下。如今，我的心意未变，业已站在了足够护你的位置。只要你愿意，从前种种我会尽力弥补。你和他的事……我也可以全不在意，我们可以重新来过。”</p>

绿央眼里染上些寒意，提高了声音道：“你全不在意？何人又管你在不在意！往事既已，即使弥补上了又能如何，便可让岁月倒流，记忆抹除吗？迟来的爱意和弥补，比之臭水沟里的枯叶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文不值！我不愿意，不稀罕，你我也不必再重来！”</p>

前些日子，绿央以为风羲已经放下，没曾想却依然存着把她拘在身侧的心思。她甚至无法自抑厚脸皮地想，风羲投了重风是不是也有着这一层原因。但这由头是何时起，又何时落地与重风的阴谋搅作一团，她不得而知，现下即使问了也不可能得到答案。</p>

她为风羲找了无数理由，却独独没想到是这样。心里突然为风羲这种自作主张和宵小的私心感到一阵莫名的愤怒，甚至比亲眼见到风羲背叛还要生气。</p>

“你说的正确选择，就是背叛从前的理想和这天下，与虎谋皮？！纵然你说的不过选择不同，你又为何要强迫我选择你自认为的正确！人确实会变，但我怀疑过许多人，唯独从未想过是你。唯独没想过，竟然是为了这样的缘由。”</p>

绿央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原本，还以为我们会重归于好，至少也算是朋友。但这次，是你亲手断了所有可能。你我已是殊途，下次再见，必然是刀剑相击。”</p>

像是早预料到了她的答案，风羲情绪并没有太多起伏，道：“朋友？我的重归于好，是同从前一样，你眼中、心里都只我一人。我何曾缺过朋友，也根本不需要你来添这一个。你是真的傻，还是……心亦有结，不愿面对？”</p>

绿央无言以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如何作答，只能沉默着抿紧了唇。</p>

风羲却从这沉默中品出来对方的答案，也没再追问纠缠，只道：“所以，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为了见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