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鹤归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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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几人聊得差不多了，风羲才礼貌开口：“宗主，南前辈，阵法的事？”</p>

明烛笑笑，道：“放心。”</p>

这次夏书筠都放下碗筷了，急道：“那央央的身体可否恢复？”</p>

“自然是可以恢复的。不过怕是要消耗不少时日，人也要遭些罪的……”</p>

几人一怔，南天接着道：“而且啊！得要你们之中有人牺牲点灵血作引，也不多，一半吧，大家都是修者这点血也没甚关系吧。我看既是为救这位美人儿遭的罪，你又是修的治愈之道，不若就你来吧。”</p>

“啊，我……”夏书筠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搞得怔住了。</p>

“不可！”</p>

“不可！”</p>

风羲和绿央同时出声。桑桑和姜清河都看向了风羲。</p>

南天将目光从夏书筠脸上挪开，意味不明地瞥向风羲，道：“怎么方才说丫头要遭罪的时候没见你说什么。这下要放点美人儿的血，你就这么激动了？”</p>

风羲噎了一下，又不好冲前辈发作，只是故作镇静，道：“前辈误会了，书筠乃是人族，您也说她修的是治愈一道，无甚威力，这放血散灵力对于她来说，怕是难以承受。不若换我……”</p>

南天正要张口，绿央也道：“对对对，书书身体不好，灵力恐怕也支撑不了她做这种事。可还有别的法子？”</p>

南天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腹诽：死丫头，笨死你算了。</p>

这个时候明烛拍了一下南天，道：“好了南天，别胡闹。”</p>

南天听了话，收了声，拿起筷子悻悻地把碗里那只虾戳得七零八碎。</p>

其他人听了这话也有些懵。</p>

明烛解释道：“小友们别急，南天他是开玩笑的。他一概胡闹惯了，我给大家赔个不是。”</p>

夏书筠道：“那前辈方才说的……”</p>

明烛按住南天那只不安分的手，道：“自然也是玩笑话，不必当真。丫头受残灵侵扰入体，且不在少数。需得每日由我驱蓬莱宗本源之力，引残灵出体，再作身体调息之功。这过程急不得，需耗费时日不少。且也……算不上好受便是了。”</p>

风羲像是松了一口气。</p>

桑桑忙问：“那如此这般作法，需要多少时日？”</p>

南天一只手撑在脸上，漫不经心道：“少说也得半年吧。”</p>

众人闻言，脸上神色各异。</p>

桑桑道：“只要能好就行，再这么吐血吐下去可怎么了得。央央，我留在这儿陪你。半年很快就过去了。”</p>

夏书筠瞧见桑桑这样讲，咬了咬唇，道：“我也陪你。”</p>

半年对于修习者来说确实算短得很，但她们五人此番原是按照宗门规矩下山历练的。在临雾差不多已经耗去了月余，若再在蓬莱清闲地待上半年或更久，回了宗门这试炼笔记交上去恐怕是难看非常，更遑论风羲想要在宗门更进一步了。</p>

绿央状若无所谓地道：“你们陪什么呀。试炼不要了？该干嘛干嘛去呗，我跟着两位前辈还能少了肉不成？”</p>

几人还没有说话，倒是南天哈哈地笑了出来，道：“丫头，跟着我只有你吃胖的份儿，断不会叫你少了肉的！”</p>

“那绿央先行谢过前辈了。”绿央又对自己的伙伴道，“在蓬莱宗修习，多少人的夙愿啊，算起来我还是捡了便宜呢。”</p>

此话倒是不假，蓬莱仙宗自明烛掌门以来甚少收徒，也不看重在仙门的名利地位，不然姜清河也不会去往重烬门了。</p>

南天面上一派笑意，余下几人却是笑不出来了。</p>

桑桑仍是不放心，还是说着要留下来。</p>

半晌，姜清河道：“不若这般，桑桑你跟着我到幽州，清河离蓬莱近，历练间隙，也可以来看央央的，如何？”</p>

绿央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桑桑听话，你跟着清河好好修习，我也好安心养伤不是？”</p>

这般拉扯下，桑桑不得已还是妥协了，她自己对修习和宗门功课本也算不上多在意，只不过不想让绿央心有所念。</p>

姜清河又转头看风羲和夏书筠，问：“你二人如何？”</p>

二人一时没有想好，说是今夜好好想想再作打算。这样才算止住了话头。一顿饭吃得五个人心思各异，各有烦恼。</p>

第二日一早，风羲和夏书筠于头一晚商量了，准备经晋州往雍州去，那边据说也是闹了疫灾，夏书筠修的道正好用得上。那地界风羲熟，便打算两人作伴一起前往。</p>

如此，两两都决定了去处。定好半年后的此日，重聚蓬莱，接上绿央一起回重烬门。</p>

临分别，绿央将四人送到蓬莱仙宗宗门。风羲拉住绿团子嘱咐了好一顿，听得绿央觉得又啰嗦又好笑又开心。</p>

实在是耽误了些时间，绿央才拉着风羲的手臂，摇了摇，道：“好风羲，我都知道啦。少饮酒，少吹风，少下水，按时吃饭，按时就寝，对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p>

自相识以来，她二人从未分别过如此长的时日。风羲点点头，还是没忍住，反手用力将人拽进自己怀里，抱了抱。那边三人很自觉地转了个身。</p>

她在绿团子耳边道：“记得纸鸢。”</p>

绿央点点头，二人这才分开。风羲又捏了捏对方的脸，这才下了决心转身朝夏书筠走去。</p>

她们四人出宗的方向还是一样的，要到了蓬莱主岛之外才会真正的“分道扬镳”。</p>

刚走了两步，姜清河却想起了什么似的，让几人等等，自己急急跑回到绿央跟前。</p>

绿团子被杀了个回马枪，笑嘻嘻地打趣：“怎么了清河？舍不得我？”</p>

“那肯定舍不得啊，没你在我逗谁去。”</p>

姜清河哈哈笑了两声，又拽下自己腰间那块玉佩，用灵力轻轻一催，分为了两半。</p>

她将一半挂回自己的腰间，一半塞到绿央手里，道：“绿团子，这玉佩你拿着。遇事用灵力注入，我这边自会有所感应。或者你提前出宗了，就拿着这玉佩去河间，随便跟谁打听姜氏，都能摸到我家去的。就算我不在，底下的人见了玉佩，自然会好好接待你。”</p>

绿央接过，也唤了根绿藤，郑重其事地将板块玉佩挂在腰间，道：“恩，我晓得了。你快去吧，保护好我们家桑桑！”</p>

“这不消你说，自然是全力而为的！走了啊！等我们回来！”说完姜清河便转身走了。</p>

待到四人的身影在海上越变越小，最后消失不见，绿央这才转身回到蓬莱仙宗。她走在海石路上，看着四下浩渺的水域，浪花一下一下拍在石头上，撞出白色的碎沫。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p>

“真安静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