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女藏难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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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稳住身形站起，看着四人。</p>

绿央瞳孔缩了缩，道：“阿护？”</p>

少年依然头发凌乱，歪头道：“难为姐姐记得我。”一边说着，靠近的脚步也没有停下。</p>

绿央魂器有所收敛，并未有攻击之势，道：“阿护，这到底怎么回事。”</p>

阿护未回答她这个问题，只道：“姐姐，还是先出去吧。”</p>

语毕，他抬手去解绳索。原先四人即使用灵力都无法解开的绳索，却不消片刻就被阿护尽数除去。</p>

姜清河疑惑道：“你竟然能解开？”</p>

阿护将从风羲身上接下来的绳索扔开，一边说：“老东西自负，这玩意儿只能防住外人。”一边径直走向刚刚出来的洞口之下：“走吧，抓紧时间。”</p>

四人再没言语，风羲和姜清河看了看阿护，先后飞身上去，片刻后洞口传来风羲的声音：“上来吧。”</p>

桑桑也上去了之后，绿央把目光投向了阿护。</p>

少年又是歪头道：“我不会飞，姐姐带我？”</p>

“恩。”绿央没有多话，手搭上阿护的小臂，灵力轻轻一催，少年就稳稳当当地飞入了洞口，绿央自己也紧随其后。</p>

跟着阿护的语音指引，四人在那弯弯曲曲、明显后挖通的暗道之中爬行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终于重见天日。出口设在阿护家的后院之中。</p>

五个人尽数出来之后，阿护并没有其他动作，反而朝屋内走去。</p>

绿央连身上的土都顾不得去拍，忙道：“阿护，书书……就是你们村的夏书筠，现在应该在张元手里，你可知……”</p>

不等她说完，阿护转身过来，道：“我知道她被绑去了何处。但，姐姐知道了就有法子救她吗？”</p>

绿央怔了怔。阿护又道：“一无所知地前往，岂非羊入虎口、自投罗网？”</p>

说完，他转身一步上前，推开了堂屋的大门，侧身让众人看清了屋内情形。屋内坐满了面上红痕昭彰的女子，一个个抬眼看着她们。</p>

“姐姐现在可愿进来了解一二了？”</p>

夏书筠醒来之时，正被绑在一座两人抬的轿上，往神女峰的方向走。她并未发出声音，只尽量较小幅度地打量着四周。除却抬轿的两人，前前后后约莫十来名男子，再一看，基本是头一天跟她坐在一桌的长辈，村长张元走在最前列，与她所乘之骄相隔五人。</p>

天已全黑，全靠火把照明，但神女峰雾气常年较重，抬轿人一时不慎，还是踩滑了。轿子狠颠了一下，亏得夏书筠被牢牢绑在那轿座之上，这才没被甩下去。前行的队伍还是停滞了片刻。前头传来张元又冷又恶的声音。</p>

“没用的东西，神女要是有什么闪失，耽误了神仙赐福，你们的狗命也别想要了！”</p>

抬轿人瑟缩着，也不敢耽误，立马重新稳好了轿子，继续前行。</p>

夏书筠立刻明白过来了自己当下的处境：张元这是要让她成为“神女”，祭神女峰。可这“赐福”又是何意，从前也未听说过。但此刻并不是反抗的好时机，夏书筠一边观察一边思考，只做随机应变的打算。</p>

终于行至神女峰下神女祠，抬头就能看见神女峰顶，一行人停下来。夏书筠半眯着眼看了一圈，心想：看来是想在此处举行祭祀礼了。轿子被放在了祠中，夏书筠紧闭着眼，假装仍在昏睡。</p>

“书筠，不必再装了。”是张元的声音。</p>

夏书筠睁开眼，也不再装了，嘴角噙着浅笑，道：“真是难为村长了，如此劳心劳力地将我带到此处。”</p>

祠内灯火很足，那些摇曳的烛火映在她光洁如玉的脸庞上，倒衬得她如真正的神女一般。</p>

张元又定睛看了看这张脸，似乎对这位神女前所未有的满意，道：“能做神女，是你的福气。”</p>

“福气？有这福气，你怎么不断了根自己上？”这是夏书筠第一次说这种阴阳怪气的不善之词，立刻觉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畅爽之感。</p>

张元被咽了一下，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狠厉之色，旋即又恢复正常，道：“你父母千方百计带你离村，遭了报应也是应当。而你既已离村，就不该回来，既已回来就该接受神意的指引。这，是你的宿命。”</p>

提到父母，夏书筠这下是真动了气，脸上笑意也消失了，道：“别再为你自己丑恶目的，编造可笑谎言了。你这样的人懂宿命是什么吗？恐怕只懂如何做泥潭里的臭虫吧，妄图甩掉一身恶臭。可你活该臭一辈子、烂一辈子，这才是你的宿命！”</p>

“哈哈哈哈。”张云突然笑了起来，道：“你以为这么多年，是谁在守护这村子。是神赐予我的力量，拿你们这些女人的贱命换神给我赐福，我再赐予这些人平安，不是很划算？我的宿命？我的宿命就是将你们踩在脚下！”</p>

夏书筠怔住了一瞬，原来这就是张元刚才说的赐福。献祭女子，他获得力量。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谁给他这种赐福之力，但绝无可能是所谓的神就对了。修习之人只要到这里一瞧，便能发现整座神女峰根本没有半点神力可言。</p>

突然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难怪这么些年过去了，张元的模样跟夏书筠小时候并无二致，想必也是这“赐福之力”的功劳。</p>

“女子就是贱命？那从女子腹中诞生的你，岂不是贱上加贱？臭虫得了点微不足道的力量，才会急于向所有人证明自己不再弱小。但是你忘了，臭虫，永远都是臭虫。”</p>

张元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步上前捏住了夏书筠的下颚：“你！”</p>

旋即他又松了手，站起来，冷冷看着夏书筠，道：“将死之人，就让你过过嘴瘾，当是施舍吧。”</p>

张元拍了拍手，两个村民立马上前，他道：“不用准备仪式了，神已经等了太久。直接抬上峰顶吧。”</p>

两个人应了声，直接又招呼了几人，抬着夏书筠出了神女祠，往峰顶去了。夏书筠有心要探一探这“赐福”究竟如何，并未反抗。</p>

夜色沉沉，整个神女村都笼罩在一片浑浊的雾气之中。阿护家的灯火似乎成了这混沌之中唯一的清明。</p>

“什么？！你是说，你们的疫病都是故意为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