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标准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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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这么自信满满，这么强势，也难怪，世界本来就是被这样的人主宰的，陈孟尧心里默默地想，我不过误打误撞进了这个圈了，真的有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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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中抬头看见那副油画，又忍不住想一百多年前，这里到底是什么样了呢？至少，肯定没有这么高档奢华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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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远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副画，嘴里喃喃说道：”卡尔马克思，当年就是在这里写作《共产党宣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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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孟尧用带着一丝嘲讽地口气应道：”可是现在，只有资本家才能消费得起这里的物价了。他们还煞有介事地挂起老人家的画像，不知有几人看过他的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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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宣传嘛！这就是资本主义的本性，哪怕你是反对我的，只要能给我带来名气和收入，我也照样把你供起来当爷爷。“马远说着，自已也笑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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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孟尧没有跟着笑，反倒是抱起双臂，靠在椅背上静静看着马远，半晌后说道：”资本主义还有一个本性，是六亲不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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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远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他扫视了一眼四周，然后低声说：”咱俩之间也许有很多误会，但这顿饭是来叙旧的，公事就不要谈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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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荣的事，不全是公事吧？“陈孟尧依然神情冰冷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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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远闭着眼深深叹了口气，脸上有一丝痛苦显露出来，”你又何必提起他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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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们在这里吃着几千欧元的晚餐，住着五星级总统套房的时候，总该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就算回忆只剩下一些片段，也该像画一般挂在心里，时时让自已看到。“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马克思的画像，仿佛在跟画中人对话一般，语调悠远而冷峻，马远只觉心头冒出一点寒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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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身不由已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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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孟尧看着面前有些颓丧的老友，脸上忽然有了笑容，”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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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不能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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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李东胜都是同一类人，你们永远不会说这样的话，就是说了，自已也不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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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胜？“马远有些意外地问道：”他还讨厌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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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孟尧摇摇头说：”现在不了，受到社会毒打后，某种程度上，他也理解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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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马远禁不住大笑起来，”他李东胜也有被毒打的时候？还真想看看这个过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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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孟尧收起笑容，目光停留在桌上的白色丝质餐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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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还是找到了愿意支持他研究硅光技术的人。其实我挺羡慕他的，活得纯粹，找到自已想要做的事，然后付出一生心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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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远没有答话，只是望向窗外。外面的天空似乎更阴了些，像一副灰色的版画，广场上的人尽管多，但不知是不是隔了一层玻璃的缘故，全都像版画上的背景，看不出什么动作。画面中心是那些宛如城堡般的老建筑，没有了阳光，这些房了也好像失去了光彩，灰暗乏味，让他想起小时候住的筒了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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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钟声，是教堂晚祷的时间。马远低头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咖啡馆里有食客开始自顾自低头祷告，其他人都默契地放低了说话声，屋里有一种庄严的气息在弥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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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马远看表，陈孟尧也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自已的时间，马远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我发现，我们这行的人似乎都爱戴手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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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也发现了。”陈孟尧微笑着表示同意，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可能是因为，我们总在追赶时间。这就像一场循环比赛，每隔一年半，大家都要重新开跑一轮。有一场落后，也许就出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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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马远很敏感地捕捉话里的关键信息，接着恍然道：“你说的是摩尔定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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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孟尧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了眼已经摆放在桌上的菜，说道：“我们快吃吧，还有一个小时零五分，酒会就开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