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少年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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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劳雷斯这种地方,最不缺的东西除了美女俊男,便是数也数不清的流言蜚语。
拿最近盛行的一条来说。
“小白,听说因为新社长力捧,卿泠要去公司总部独自solo出道,而且出道舞台还是设在东京巨蛋,这是真的假的?原来不是说要和你一起出二人组合吗?”
阮钰白冲提问的人甜美地笑了一下:“真的。”
才怪,当然是假的。
要不是顾忌外在的形象,阮钰白简直都要因为无语而翻白眼了,她虽然知道娱乐公司的各种小道消息传得很离谱,但也没想到会离谱到这种程度。
她们出道组合的设计图形都已经制作好,今天才刚刚发送到邮箱里,昨晚舞蹈老师还在提起祝贺她们出道在望,这么多年吃的苦总算要有等到回报的时候,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变故?
是,阮钰白也知道新社长南竹堤是个变态,可再变态这也是他的公司,而且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强迫旗下的艺人签署本人不情愿的合同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阮钰白还把这件事当笑话分享给卿泠听:“卿女士,听说你要离开我独自solo出道啦,不知道心情怎么样?”
坐在旁边的同期朋友啧啧摇头:“白白,不是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尊重前辈,一口一个卿女士的?”
毕必芭倒是在适时揭短:“哈哈,那是你们没看到几年前的阮钰白,天天卿学姐长、卿学姐短的,听得我耳朵都快要起茧子,当时都快对前辈这两个字产生紧张性精神障碍,小嘴都跟抹了蜜似的。”
对此,阮钰白不屑地哼了一声,很自然地从卿泠前面的盘子里拿过一片面包,涂上草莓果酱慢慢地吃起来。
放下筷子,卿泠淡淡地弯了下唇,也有点无奈的样子。
实际上,这件事除了不知情的朋友好奇,即便是卿泠自己也很想听她叫一声前辈。然而咸鱼的固执在这里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由于当年的学校体育馆不眠夜,阮钰白即便后来勉勉强强地原谅了卿泠,可是这件事永远都翻不过篇。
她才不会叫卿泠前辈!
这可是咸鱼的原则,无论说什么都不行。
看上去阮钰白其实是个非常好说话的脾气好姑娘,但是在一些特殊的事情上,她却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固执,无论是来公司后第一次见面时紧紧地抿住嘴巴,还是即便被罚站也拒绝开口,甚至于后来和卿泠确定关系也婉拒这个称呼。
这就是咸鱼之殇,任谁说话都不管用。
午饭用完后,卿泠似乎是随口提议道:“要不要去游乐场?”
“真的假的?”原来还在打哈欠的阮钰白倏地顿住,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还担心自己没睡醒一样地晃晃脑袋,“真的带我去玩吗,今天?”
这倒不能怪阮钰白震惊,实在是这段时间她经受了最恶魔的集中训练,所有的休闲时间都被压缩再压缩,就是为了初舞台的完美表现。不说严苛的老师们,好朋友都在劝她:“熬到出道之后就行了,天高任你咸鱼鱼飞,你想去哪里烤太阳就去哪里烤太阳,不用差这么一小会儿。”
因此,即便阮钰白无比渴望去游乐场玩,也一直没有说出口,只是在难得能用一会儿手机的时候悄悄检索一下,想象着假如之后能去的话要体验什么样子的游乐设施。
阮钰白从来没说过,她没想到卿泠竟然也知道她的这个小愿望。
“现在。”
控制不住地,阮钰白欢呼起来,然而还是下意识有点担忧:“我们请不出来假吧?”
而高挑的少女已经拿起她的外套,午后的阳光下微笑的样子极为美好,“别担心,我已经和老师说好了。”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女朋友魄力吗!
咸鱼彻底兴奋了。
因为是周末,她们也算是临时起意,游乐场里面挤挤挨挨地全都是人,初春的日光都因为拥挤的人群而变得燥热。
最开始体验的项目是排着长队的海盗船,阮钰白不知深浅,径直奔向了最后一排。刚开始,戴着帽子的女孩还大言不惭地表示自己连心跳都不会加速,旁边坐着的妈妈还用她教育自己面色惨白的女儿:“看看这个姐姐,胆子多大,你也要好好加油,不要害怕哦!”
可是在船体逐渐升高时,阮钰白整个人却变了脸色。
明明在外面看上去不吓人的,为什么真的坐上来的时候这么恐怖,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被颠出去一样!
等上升到最高点时,阮钰白松松戴着的帽子被风吹走,而她最后的一点胆子也跟着飞远,开始随着海盗船下降而惊声尖叫起来。
感谢阮钰白的海豚音,原本还很害怕的其他游客笑靥如花,后半程的海盗船上就是由两种声音组成。
“啊啊啊啊救命啊我要不行了放我下去!”
以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旁人的快乐,肯定与整张脸皱缩起来的阮钰白无关。
下了海盗船,卿泠把地面上皱巴巴的帽子捡起来,给予她中肯的赞扬:“不错,阮小姐的音域都拓宽了八度。”
阮钰白被气得直接蹦跶起来,不客气地拽着人往激流勇进冲,还在上船的时候英勇地坐在最前排,发誓要展现给对方只属于自己的女子力。
给她穿雨衣的卿泠敷衍地应了一声,要上去前转头问她:“要不要再去趟洗手间?”
“我都说我不紧张了!”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门票,阮钰白气咻咻地打头走上前,很利索地一跨就坐上了船体前面。
有句俗语说得很好,叫做不知者无畏,翻译到阮钰白身上就是常年宅鱼不怕虎,什么离心力与加速度都不在她的字典里,船体吱嘎吱嘎向上攀升的时候她还在笑:“这个也不吓人呀,跟海盗船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怪不得没有人排队。”
——但是没关系,游戏设施会教她重新做鱼。
船体平稳到岸后,工作人员疑惑地清点人数,意外地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正在纳闷的时候,船底忽然爬出来一个湿漉漉的人。阮钰白几乎是半倚在卿泠的怀里,整个人说话都带了哭腔:“这不是我坐过的激流勇进,比过山车也差不了多少,这是整条船变异了吧?”
工作人员挠挠脑袋,看上去挺乐呵呵的:“这是创下吉尼斯记录的激流勇进,天生就这样,并不是突然变异哦。”
阮钰白身心受挫,卿泠也没比她好哪去,手上全是被她因为紧张捏出来的指痕。
犯事鱼看到之后,也非常地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问她:“我们还是去坐儿童项目吧。”
可惜的事情是,阮钰白的体重和身高都已经大大超过儿童的最高限度,于是两个人最后还是去搭了没人爱玩的摩天轮。
双人座的设施已经非常老旧,铁皮上的漆都已经掉色,站上去的时候晃晃悠悠的,里面还被马赛克笔涂满了各色的签名涂鸦。
总而言之,看上去就充满了年代感。
然而可能是被各种设施折腾得太疲惫,阮钰白坐上去之后还是很开心,只轻轻地靠在身旁人的肩膀上,很小声地絮絮念着:“听说成年人在摩天轮最高处啵啵的话,两个人会永远幸福地在一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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