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平行时空：爱是自卑弃暗投明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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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顾君弦如愿走在栀年前面，临终前他握着栀年的手：</p>

“年年，其实我是重生……”</p>

栀年回握他，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唇：“我知道。”</p>

顾君弦睁大眼，有些震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p>

栀年笑着看着他：“你跟我说‘有人撑腰，也是一种资本’的时候，我想起来了。”</p>

“想起来，上辈子的事……”</p>

“其实，我高考前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p>

“你的眼神，不单纯。”</p>

顾君弦笑了一下：“怎么不单纯了？”</p>

“因为你当时的眼神，更像是，久别重逢。”</p>

“只是直到你说出了那句话，我才全部想起来。”</p>

顾君弦愣住，慢慢笑起来：“你还怪我吗？”</p>

四目相对。</p>

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接吻。</p>

栀年摇摇头：“这一切也不全是你的错。”</p>

“或者说，这些事分不出什么对错。”</p>

“造就上一世那一切，和我敏感的性子，也脱不开关系。那和我的原生家庭有关，不怪你的。”</p>

“君弦，其实我也应该对你说谢谢的。”</p>

顾君弦眼皮越来越懒，最后无力地阖上。</p>

栀年看着顾君弦安详地闭上眼，续道：“谢谢你，让我重获新生。”</p>

她忽然觉得自己浑身也轻飘飘的，快要随着他，也一同融入暖和的空气里。</p>

空气里漂浮的尘埃在那一刻突然静止。</p>

她能清晰地看见，点点颗粒，被角度恰好的阳光折射的泛起金黄的微芒。</p>

最后一刻，她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纸，就着最后一点力气提笔写道。</p>

——爱是自卑弃暗投明的时刻。</p>

--</p>

雨声渐渐小了，一道强力又把我卷了回来。</p>

眼前的画面如砸烂的镜子般突然破碎不堪。</p>

我的视线一片混沌，直至完全清明，又落在那张皱巴巴的纸上。</p>

纸上的文字不知什么时候被窗外打进来的雨水给完全晕染开来。</p>

我再次拿起来的时候，那些文字已经易形。</p>

开头变了，后面也不一样了。</p>

原来的开头是。</p>

【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是没有冲过去抱住你。】</p>

现在变成了</p>

【我最庆幸的一件事，是冲过去抱住了你。】</p>

我已经不记得那是一场梦，还是真实的穿越。</p>

真实到，我亲眼目睹了他们的一辈子。</p>

虚幻到，和爷爷笔下所写的他们曾经的一辈子。</p>

完全不同。</p>

只因为开头不同，后面的事情便都变了。</p>

我还记得这张纸上的内容没有变时，写的是。</p>

爷爷当时因为奶奶陷入桃色新闻，幼稚地生气，在奶奶打电话给他的时候，说了漠不关心的话，让奶奶以为没有希望了，便离开了。</p>

可当时爷爷已经开着车赶过去。</p>

只要奶奶像这场梦里那般，就再等一下，两人就不会错过中间的四年。</p>

只要爷爷像这场梦里那般，在电话里第一句话就给奶奶足够的安全感。</p>

“别在雨里，我马上到。”</p>

所有的一切便不会像今生一般遗憾，错过中间。</p>

错过，有时候只需要一句话。</p>

但握紧对方的手，也只需要一句话。</p>

原来只要遇到了对的人，如果能及时地握紧对方的手，即使不在对的时间。</p>

也是可以阻隔万难，拥抱对方。</p>

或许在遥远的彼岸，爷爷已经弥补了当初的遗憾，也改写了过去。</p>

我的脸上突然有些暖洋洋的。</p>

多日的阴霾被暖阳点点驱散，阴云一扫而空，整个天空澄澈干净，呈一种近乎透明的湖蓝色。</p>

万里无云。</p>

刚才下雨了吗？</p>

好像也没有。</p>

这太阳暖和的让人有点想睡觉，我便一下躺在床上。</p>

床头的书柜恰巧砸下来一本书，我不耐地拿开。</p>

就着朦胧的光线，看见书的扉页有一行字。</p>

爱是自卑弃暗投明的时刻。——史铁生</p>

嗯，确实由阴转晴，有什么东西也弃暗投明了。</p>

我突然想笑一下，觉得自己这时候也应该笑一下。</p>

为他们笑一笑。</p>

然后我便笑了一下，伸了个懒腰，抻开腿，将掉下来的书懒懒放在一旁。</p>

你们说。</p>

如果爷爷当初像在那个梦里一般，长了嘴。</p>

这本书前三十五万字，是不是就会是一本校园救赎文。</p>

我。</p>

是不是也不存在了？</p>

……</p>

这是我的故事。</p>

我也看到了他们的故事。</p>

谢谢聆听。</p>

（平行时空番外，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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