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火葬场（2）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女孩儿双眼失焦，空洞无物，如同一摊死水，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p>

即使声音沙哑地不像话，却还是一遍遍地说，目无一物。</p>

绝望。</p>

顾君弦觉得心被什么东西重重敲了几下，麻木与坠疼感瞬间涌向四肢百骸。</p>

顾君弦将栀年狠狠揽进怀里，咬牙道：“你他妈…”</p>

他说前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发怒，到最后，尾音颤得不像话，竟自己都…</p>

再也不敢说下去。</p>

“再说一遍。”</p>

声音不自觉，便柔了下去。</p>

顾君弦懊恼地抓了把头发，头发被扯起来牵连着头皮的细细密密的疼，却不过他快喘不上气的无力。</p>

她现在，只需要一句话。</p>

简简单单的一句，就能让他，痛不欲生。</p>

女孩儿的背脊孱弱，如快坠落的蝴蝶，油尽灯枯。</p>

栀年还是重复：“我…恨你…”</p>

恨他。</p>

从现在开始，他把她心里最后一点</p>

她本想着，他放她走，两个人以后各走一边，不会再有交集。</p>

她对他那病态的感情，会随着她渐渐离他远去，会慢慢淡忘。</p>

她想明白了，她对他的喜欢，就是病态的感情。</p>

不过如同冰天雪地里将死之人，对一点点火星子取暖的渴望。</p>

即使那点微芒再弱，她也想伸手去抓。</p>

靠近后，没想到那是一团烈火，火舌舔过她浑身上下，将她最后一点希望燃得一丝不剩。</p>

她，她就是贱…</p>

他，畜牲。</p>

畜牲都不如。</p>

顾君弦眼眶突然发酸，将布满血丝的眼睛撑胀得更为猩红。</p>

男人下颔紧紧绷着，却怕吓到女孩儿，尽力用自己最轻柔的语调：“不不哭了，以后都不欺负你了…”</p>

他在这之前，也是这么说的。</p>

上位者的掌控，亲手打造的囚笼，在这一刻。</p>

尽数崩塌。</p>

鸟儿将死，再囚无意。</p>

他在这之前，也是这么说的。</p>

她的命，她孩子的命。</p>

就像被他扼住了咽喉，没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p>

她被他塞着嘴巴，一遍一遍吞吐着：“我怀孕了，不要这样了…”</p>

可他听不见，他故意不让自己说话。</p>

只顾自己。</p>

他，他太自私了。</p>

栀年全身酸软，小腹痛的冷汗涔涔，顾君弦身体的温度很高。</p>

可她却置身于冰窟窿一般寒冷。</p>

耳边男人的声音好像渐渐小下去 ，直至淹没于她尖锐的耳鸣里。</p>

眼前开始慢慢出现点点星辰，星辰耀着微弱的光芒，几只蝴蝶轻盈地翩飞，跳跃在吊灯上。</p>

须臾间，大雾霭霭一下子清明起来。</p>

好像带着最鲜艳的色彩，将如同画布般的黑白色房间撕裂开来。</p>

好，好美啊…</p>

栀年嘴角扯了扯，带出一个笑，无力又苍白。</p>

顾君弦狠狠一震，经年之后，他也忘不掉这个笑。</p>

不是开心，是解脱。</p>

顾君弦低头，才发现床间血渍。</p>

顾君弦浑身肌肉紧绷，心里预感到什么，抬起头来时，才发现栀年的笑就那么消寂下去。</p>

而后眼皮微动，盖了下去。</p>

顾君弦觉得，那只蝴蝶，就这么，振着翅膀，飞到了他触不到的地方。</p>

男人眼眸猩红，发酸的眼眶一下子涨的流下了一滴泪，怒吼道。</p>

“年年！”</p>

*</p>

隆冬一月，雨夹雪，距离华国春节仅剩三天。</p>

本该怒放腊梅的时节，波城却不植腊梅。</p>

遍地都是建筑物，高耸入云，街道因寒冷而行人极少，大多也都行色匆匆，沉寂又萧条。</p>

穹顶乌黑钝沉，不见一物。雪片亮晶晶的，依稀可见参差落下的细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