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作精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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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萨麦尔听见林殊的问题，黏着人的动作顿了顿。</p>

祂瞅了一眼林殊，小心翼翼的回答：“就…就那样出来的呗。”</p>

莫名的，恶魔心虚了。</p>

祂本能的不想让林殊知道祂是怎么出来的这件事。</p>

本来祂想慢慢耗着，一点一点的消磨神力。</p>

百年时间对祂而言，不过是睡一觉的功夫。</p>

他有的是时间，能够将神力消磨干净之后，再打开地狱之门。</p>

让自由重回他的世界。</p>

但……</p>

意外总是来的突然。</p>

祂没想过，竟然能够遇见林殊。</p>

所以祂迫不及待的想要出现在林殊的面前，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他搂进怀中，继续放在他的心口上。</p>

“哪样出来的？”</p>

林殊非常严肃的盯着西里尔的那张脸看，白白嫩嫩的小脸上的表情，异常的认真执着。</p>

“献祭嘛……”</p>

萨麦尔含糊不清的说。</p>

但他们的距离很近，所以林殊听清楚了。</p>

他想到管家刚才说的话。</p>

那些外人死在了古堡里……</p>

外人……</p>

这两个字触发了林殊的记忆，他想起了刚来副本时的画面。</p>

消失的两个女伴：留着大波浪卷的金发女性和褐色短发十分干练的女性。</p>

消失的唯唯诺诺戴着黑框眼镜的医生和胖胖的厨师</p>

四条人命。</p>

如果是曾经，他或许只是平淡的表示知道。</p>

因为他不了解生命的重量。</p>

可他现在已经拥有了人类的感情。</p>

所以他的心情很复杂。</p>

恶魔看到了林殊眼中的情绪，向来肆无忌惮的祂，此刻有些手足无措。</p>

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就像是恶犬突然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在乎的人，然后甘愿被降服。</p>

“抱……抱歉？”恶魔瞅着林殊，小心翼翼的斟酌着句子。</p>

可祂这句话说出来，林殊的脸色更差劲了。</p>

道歉的话跟他说有什么用，应该跟受害者说。</p>

可受害者已经死了，所以道歉有什么用呢？</p>

林殊板着一张脸，用力的甩开恶魔的手。</p>

可他甩不开，急的眼眶泛红，眼泪在眼眶中积攒着，要掉不掉。</p>

他眨了眨眼睛，眼泪顺势滴了下来。</p>

这滴眼泪，就像能烫伤人一样，让恶魔下意识的松开了手。</p>

“你别哭……”</p>

恶魔的话苍白无力。</p>

祂看着林殊的举动，隐隐约约的明白自己好像要为了自己肆无忌惮的行为付出代价。</p>

祂好像选错了离开的方式。</p>

祂向来自由惯了，肆无忌惮惯了，人类不过是祂的玩具。</p>

恶魔的眼里突然染上了迷茫与难过，祂看着林殊，明明人就在眼前，可他却觉得异常的遥远。</p>

猩红的月光笼罩着古堡，黑烟从缺口处涌出的越来越多，恶魔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增加。</p>

这本来是一件让祂高兴的事情，可现在祂不太高兴。</p>

力量的涌现让西里尔的身体出现了变化。</p>

他的半边脸上的额头长出了恶魔狰狞的红黑色犄角，半边铂金色的头发变成了黑色，并且在不断的生长。半边眼睛由银色的眼珠变成黑色，眼白消失，最后整只眼睛变成了漆黑色。</p>

恶魔和西里尔正在同化。</p>

西里尔被吞噬或许是迟早的事情。</p>

在场的人满眼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但有一个人例外。</p>

管家眼中并没有震惊，只有难过。</p>

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着你。</p>

这几乎是历代洛尔西亚家族族长的命运。</p>

而他——奎恩·洛尔西亚，一直重复着这个轮回，目睹每一代洛尔西亚族长的终焉。</p>

“喂，那个恶魔！”</p>

沈念一的声音，打破了古堡内诡异的气氛。</p>

恶魔不悦的看向沈念一，半边鬼样半边人样的样子看的人心不安。</p>

“你刚刚说，西里尔在身体里可以看到外面的动静是吗？”</p>

沈念一吞咽了下，舔了舔干巴的唇，声音有一些嘶哑的问。</p>

恶魔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沈念一，兴致缺缺的点了点头。</p>

“所以呢？”恶魔萨麦尔歪了歪头，问着沈念一。</p>

沈念一看着恶魔，看着半边熟悉的脸，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p>

“西里尔，原来你刚才对我们撒谎了啊。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恶魔侵占了你的身体，一切的开始，也是有你的原因吧。”</p>

风从窗外吹来，失去了太阳的风显得冰凉凉的。</p>

古堡安静了片刻，接着一道让他们熟悉的声音响起。</p>

“是。”西里尔说。</p>

“西里尔？？”林殊震惊的看着恶魔，盯着祂那张人脸看。</p>

他在这张脸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p>

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p>

“原来不是管家爷爷没有认出来，而是因为你一直在身体里看着恶魔行动。你不是不知道，你是假装不知道。”</p>

“为什么啊？”林殊茫然的问。</p>

西里尔看着林殊，嘴角流露出温柔的笑意。</p>

“我从未想过，我能遇见你。”</p>

“再没有遇见你的生活里，每一天都像在煎熬。”</p>

“不论是我，还是管家爷爷。”</p>

西里尔看着林殊，又转身看向管家。</p>

管家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有说。</p>

他垂下了头，不再看西里尔。</p>

西里尔看着管家，无奈的笑了笑，“奎恩爷爷一直知道的吧，只是没有拆穿我。”</p>

“西里尔……”</p>

管家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p>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孩子心疼他。</p>

心疼他千年来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命运。</p>

可是，他也心疼他啊。</p>

他看着长大的先生啊，本该光芒万丈，本该受尽追捧。</p>

可却为了他这把老骨头，又回来陪他。</p>

地狱的入口，恶念弥漫。</p>

心智不坚定的人，往往很容易迷失。</p>

就算他有心阻止，可西里尔还是被恶魔趁机入侵。</p>

他照顾着长大的先生，怎么可能认不出呢。</p>

他想终结一切，那就随他去吧。</p>

总归，他们坚持的够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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