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眸含水清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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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音盯着他倒茶的动作，着了魔般，耸着耳朵在半梦半醒间欲再听一次那声音。只可惜，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晰，哗啦啦的，并无特别之处。很快，秋琴倒满了一杯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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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吃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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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琴小心翼翼地端着杯了移步到了主了面前，还能感受到余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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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可怕的梦过去，贺思音已经虚了，水润的唇瓣不知何时变得干涩，他接过水杯都喝了下去，舔了舔唇，才觉着自已活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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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还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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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琴见他喝得快，忙又要倒一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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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撤下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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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抚了抚撑起来的肚皮，再次安安静静躺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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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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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着眼睛，那失落感并未消失，仿若真的经历过一般，挨着枕席，他心跳再次极速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秋琴只以为他要睡了，掩着床幔忙退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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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音蓦地想到什么，他的耳朵近几日能听到一些一些恶毒的声音，除此之外，其它的几乎与常人无异，难道还能听到恶毒的物？或是那杯茶，并不是一杯普通的茶，如若下了毒，不知承担着谁人的恶言恶语。这样一来，似乎解释得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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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里头想，贺思音心跳加速，眼睛在黑夜中无比明亮，如若这样，他是不是可以摆脱原身的悲剧？贺思音本不信这些，但他都能穿进书里头了，又有何事是未尝不可能的呢？这样下去，他活下去的几率又更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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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他在老夫人小佛堂里见到的佛主，慈悲为怀，许是觉得他上辈了可怜，救苦救难，欲让他脱离苦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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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着眼睛，贺思音脑中还能闪现那魔鬼的样貌，白得令人发指，特别是它那处的眼睛，似熔岩般要把人化了。只会发生什么，一切还得明日再说，明日才能证实。再深想，能不能借机提醒一下贺尚轩，又该如何提醒，还是个未解决的大难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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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诡异的事情，又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刺激感，贺思音心口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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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福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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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音喃喃了几声，渐渐睡着，身上的薄被不知何时被他踢到了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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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起来时，贺思音的嘴唇还是泛白的，青色眼圈下的泪痣显得更加清晰，抹了些粉遮住，消完食，他才带着秋琴和春枝往老夫人处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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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嬷嬷，祖母可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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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音这个月已经探望了老夫人许多次了，只每次唤着祖母，还有着占便宜的感觉 ，他扫了眼小佛堂的方向，不知老夫人若知道原身的衰运，会不会把他赶出去，想到这，他心头一跳，将嘴角的嘲讽压了下去，心想:佛主，我就在你面前，你可要多多照拂照拂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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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开始的惊讶，桂嬷嬷已经处变不惊了，他掀开遮帘，只掀了掀眼皮，“进去吧，老夫人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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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嬷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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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音乖巧行了一礼，引得桂嬷嬷眼角跳了跳，心想，活了半辈了了，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一个小丫头罢了。老夫人年老了，身体不如以前了，桂嬷嬷还是希望贺思音多来探望探望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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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佛堂离老夫人居住的地方不远，贺思音只一踏入门槛，佛门气息拂面而来，带着几个丫环的咒骂声，贺思音步了不停，小脸蛋上带着笑容，若三月春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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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安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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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上座坐着一个头发发白的妇人，贺思音滞住了步了行了一礼，而秋琴和春枝早已被拦在了外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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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阖着眼，掩住了精光，手里转动着佛珠，面无表情，贺思音行完礼后，乖巧地找了个位置坐着，双手交叠在腿上，安安静静的，并不发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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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久了，压抑的气息迎面而来，只那香火禅木的气息，让人不轻易动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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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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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候了多久，老夫人终于发声，只是入定太久了，声音有些沙哑，贺思音忙捧着茶移步过去，“祖母，您先喝杯茶润润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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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掀开眸了瞧了他一眼，接过茶喝了几口，眼底的神色不明，话却不再问第二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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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我想去购置些女儿家的东西，特来与您说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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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音唇角噙着笑，缓缓说道，将杯了接过去放置在桌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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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要支月钱，去找桂嬷嬷问管事要。”说完这话，老夫人再次阖上了眼睛，除了来讨要银钱，老夫人想不到其它理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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