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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院不是一般的六部衙门,没有能力的人,终于只能混得一时,不能控制一世。而监察院身为皇帝陛下最倚重的特务机构,最需要的便是稳定。所以陈萍萍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如果能够成功地将言冰云救回来,那么自己一举可以获得言若海的好感,而那位言公子回京之后,一定会马上上位,加上费介与陈萍萍地暗中安排,自己就可以获得至少一半头目的支持。</p>
问题在于父亲范建似乎只想让自己平平安安地接受内库。当一个富家翁算了。</p>
两者之间究竟如何取舍,范闲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发言权,就看那位皇帝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了。想到那位陛下,范闲的眉宇皱的愈发厉害,如果自己真的逐渐接手监察院,似乎只能证明自己的某个恐怖猜想。</p>
出使北齐。是一次镀金地机会,但范闲清楚,如果自己只是黄铜,再怎么镀,也不可能变成黄金。虽然此时的他,依然不知道监察院的计划中最险的那部分,但他也能猜到,此次北行,一定会很不寻常。</p>
窗外风雪交加,长长的行廊那头。隐隐有欢笑声透了出来。也有火红的光亮透出来。在这雪夜中,让人无比温暖。</p>
范闲将两封信放到手掌间。面不改色地揉成粉末,开窗扔到了雪地之上,纷末与粉雪一混,再也找不出来了,而外面地夜风也吹了进来,扑面生寒。</p>
屋内明烛一暗后更亮了些。</p>
“快把窗户关上,冻死了。”早早上了床的婉儿从被窝里可怜兮兮地伸出半张脸,嘴和鼻子都躲在暖和的被面下,一双会说话的双眼望着范闲:“快睡吧,任她们疯去,哥哥挺乖的,你不要担心。”</p>
范闲微笑着走到床边坐下,很自然地将手伸进被窝里,轻轻抚着妻子丰腴的胸部,嘴里却说着旁的事:“大宝自然乖,不过你又不得不知道我们那个好弟弟,不管着,说不定明天又要带大宝去山上捉熊去。”</p>
大婚已久,林婉儿却仍然没有适应自家相公随时随地伸过来的狼手,脸上红通通地,眼睛里似乎要淌出水来一般,反手捉住自己胸脯上那双贼手,说道:“又不老实了。”</p>
“娘子唤我来睡,我哪敢老实?”范闲呵呵一笑,反手一掌,明烛顿时熄灭,只留下一处静室,一对夫妇。一阵悉悉索索解衣的声音之后,范闲脱的只剩了件单衣,穿进了被窝里,林婉儿被他身上地冰凉一沁,忍不住抖了一下,说道:“每天晚上都这么晚上床,也不知道坐桌子前干什么?”</p>
“这算是闺怨吗?”范闲调笑着这个小妻子,婉儿今年还未满十六,放在自己前世,还是一个被父母宝贝在手心里地小姑娘,而今却成了自己的妻子,夜夜求欢不停,也不知道她禁受不禁受地住,一边想着,一边手掌却不由自地在婉儿柔软的胸上揉弄了起来,隔着那件滑绸单衣,这种丰腻滑美的触感,更是让他感觉畅美无比。</p>
林婉儿轻声嗯了一声,整个人倚在了他的怀里。</p>
范闲低头噙住她那瓣肉肉的嘴唇,两个人的身体缓缓磨擦着,室内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起来,两个的身体都有些微微发烫。</p>
……</p>
……</p>
云散雨停雾气消,花开花合终有时。</p>
窗外风雪依然,衾被之中温暖如春。困涩无力的婉儿羞羞地低头钻在范闲怀里。范闲心疼地看着自己地妻子,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婉儿的唇,不知怎地就想到当初庆庙里那只鸡腿来。</p>
“你……你……你的手不干净。”婉儿又羞又气地把头转开。</p>
范闲温柔笑道:“哪里又不干净了?我们好婉儿身上每一处都是干净的。”</p>
林婉儿生怕夫君还说出些更羞人的话来,赶紧转了话题:“到底去不去北齐呢?”</p>
范闲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反问道:“你愿意跟我过一辈子吗?”</p>
“嗯?”黑暗之中看不到婉儿的神情,但想来一定是很紧张夫君为何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在这个世界上出嫁从夫。哪有半途而折返地道理,又气又急道:“相公为何这样问。”</p>
范闲这才知道问了句不合适的话。苦笑解释道:“只是随口一问。”其实他毕竟还有着前世地某些习性,虽然与婉儿拜了天地,喝了同杯,但总想从这可爱煞的女孩子嘴中听到某些东西。</p>
“随口一问?”林婉儿半信半疑,柔弱说道:“相公是在想思思姑娘的事情吧。”</p>
这一说范闲才想起一直被自己刻意留在京都范宅的思思,藤子京说过,她在京里过的不错。但奶奶瞎闹的这么一通,自己总要解决才是。</p>
他安慰婉儿说道:“哪有心思想这些,只是咱们二人是要在一处打混一辈子的买卖,当然要谋划个长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母亲一向看我不顺眼。”</p>
这话说地新鲜有趣,而且一处打混一辈子几个字落入婉儿耳中,让她心头一片温润。十分满足,幽幽应道:“出嫁从夫,我还有什么法子。”</p>
“那就结了。”黑暗之中,范闲微微笑着,唇角的线条显得十分温柔,轻声说道:“京里的贵人在打一桌很大的麻将。不知道相公我能不能胡牌。”</p>
婉儿微笑应道:“打黑拳这种事情,我不如你。打牌这种事情,你不如我。”这是范闲在殿前将庄墨韩激到吐血的句子,早已传遍了京都。</p>
……</p>
……</p>
窗外风雪急,无法入睡的范若若撑着一只伞,望着黑夜里的远方,小心地与石坪边缘保持着距离。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她地心里有些空虚,自己最敬慕的兄长已经大婚了,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哥哥说过自己应该像思辙一样。找到某种值得为之付出一生的东西。或许是感情,或许是诗画。可是自己却真的不清楚,到底自己应该追求什么。</p>
雪花簌簌落在伞上,敲打在她的心上。</p>
蒙着那块亘古不变黑布地五竹悄声来到她的身后,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在范若若的耳朵里响了起来:“你能保守秘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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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范闲练功回来,有些意外地发现大宝正围着一件狐皮大敞,一脸满足地望着庄园下方的山崖。范闲担心他一不小心失足摔下青坪,赶紧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大宝,在看什么呢?”</p>
大宝傻傻地咧嘴一笑,指给他看:“小闲闲,那里有大白鸟。”</p>
远处的山中,隐隐有白雾升起,正有几只黑颈黑尾的白鹤正在那里弯颈觅食,忽而仰头而歌,清脆至极却又连绵不停,在叫声中白鹤张翅而舞,十分美丽。</p>
范闲微微一怔,心想这寒冬天气,怎么还能看见鹤留在苍山上,难道那里会有温泉?鹤性自由,不喜拘束,所以远方的鹤舞看上去十分洒脱随意,范闲由不得深深吸了一口气,精神为之一振。</p>
“大宝啊,你喜欢那些鸟吗?”</p>
“不喜欢。”</p>
范闲略觉诧异,微笑问道:“为什么呢?难道它们舞的不好看?”</p>
大宝抿抿厚厚的嘴唇说道:“老跳太累,大宝看着发慌。”</p>
范闲哈哈一笑,拍了拍大舅子厚实地肩膀,不知道为什么,入京都之后倒是和大宝地三次谈话让他感觉最为放松,也许是因为对方真的像个小孩子地缘故,所以自己不需要担心什么吧?</p>
鹤舞虽美,确实太累。</p>
“大宝,这几天玩的怎么样?”</p>
大宝开阔的眉宇间显现出一丝惘然,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他仍然很努力地想回答清楚,支支唔唔说道:“挺……挺……好,打麻将……小胖子发脾气,挺……好玩。”</p>
范闲呵呵一笑,看着青石坪下方的厚厚雪林,远处的雾气,雾气中的白鹤,良久无语。</p>
第三卷苍山雪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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