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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心缓缓说道:“这倒不是,只是这外面有极为厉害的阵法护着,你若不知这入阵出阵的法子,是到不了这里的。”</p>
谢楚青震惊道:“这世间真有如此神奇的阵法?”</p>
竹心说道:“如若不然,为何天下只有谢家有如此灵药?谢家又怎能护得住这些灵药?”</p>
谢楚青为竹心斟了一碗茶,又给自己倒了一碗,一口饮尽,竹心看到,轻笑道:“哪里有你这么喝茶的,你这般饮,纵是再好的茶,也喝不出意境来。”</p>
谢楚青笑道:“这茶的好坏,自然取于茶的优劣,但亦与心境有关,慢喝有慢喝的意境,快饮有快饮的妙处。”</p>
竹心瞥了谢楚青一眼,说道:“这都是你大师兄教你的吧。”</p>
谢楚青连忙摇手,说道:“不是,不是,师姐误会了。对了师姐,方才我沐浴时,你那药杵里的药材是什么?我见师姐只往那水里溶了两小匙药泥,怎么就这般厉害?”</p>
竹心瞧了一眼月色,又剥起碧雨天青花的花瓣,说道:“那是用流炎草为引,取琉璃三彩棠的果和七刹菖蒲制成的药,再加上水中碧雨天青花的花瓣和玉蟾石兰的根茎,药力自然非凡。”</p>
谢楚青不懂装懂,说了一句:“原来如此,”紧接着又问道:“方才师姐点我百会穴时,我感觉体内的内力变得刚猛了一些,师姐为何突然便收手了?”</p>
竹心低头拨了拨着笸箩里的花瓣,说道:“修习这事,还得你自己努力,借助外力难免虚浮,你本身天赋极好,更要注重基础,否则便白白浪费了天赋。”</p>
谢楚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我本想着用那灵药来修炼内力,好让内力深厚几分,如此说来,倒是我冒进了。”</p>
“那些药本身也不是用来助你修炼内力的,只是助你扩张经脉,让你日后修炼内力时少些阻碍罢了。”</p>
听罢,谢楚青叹了口气,说道:“让师姐费心了。对了师姐,你这里可有医书?”</p>
竹心抬起头,看着谢楚青,问道:“怎么?你想学医?”</p>
谢楚青点头答道:“待我将医术学得如同师姐般出神入化,师姐便不用再为我费心了。”</p>
竹心莞尔一笑,说道:“你好好修你的剑便是,剑还没有修好,便又想学医,当心以后学了个不伦不类。”</p>
谢楚青撑着下巴,苦恼说道:“师姐说的有道理,只是我这稀里糊涂便开始修剑,全然不知自己修剑为何。父亲说修剑乃是‘安世之道’,可在龙云镇,一柄月华剑便引起了偌大的风波,有的人修剑,为了扬名立万,有的人修剑,却引起了无妄之灾。现在想来,学剑恐怕还不如学医。”</p>
竹心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有这心思。”似是察觉到了谢楚青内心的苦闷,便有引导说道:“我且问你,在祖祠中,你看到了什么?”</p>
谢楚青浑身一哆嗦,说道:“极为可怕的天灾,狂沙、大水、地动、天雷、寒冬、酷暑、瘟疫、飞石,各伤百姓千万,文武百官以‘天子不应天时、不顺天意,故天降横祸’为名,各自割据,战乱不止,田野荒废,加之天灾横行,百姓无以为生,死于饥饿者千万,死于战乱者千万,流亡的百姓无以果腹,又刨死尸、杀活人而食,再染恶疾,死者又是千万。后长夜降世,天不再明,万物归于鸿蒙。总之那场景宛如地狱,实在恐怖异常。”</p>
竹心又问:“后面可还看到了什么?”</p>
谢楚青想了想,说道:“看到一人执剑,开天辟地,重塑阴阳。”</p>
竹心笑道:“不错,不错。你想想,世间有人便有纷争,且不说你看到的景象,便是如今西荒与天昭的边境之争,每年有多少百姓亡命?又有多少军士亡命?你若成为世间绝顶的高手,也许只需在边境城墙边站着,便可化解一场争战,便可救得一城百姓,可你学医又能救下多少人呢?更何况这天下间,并非人人都可医得,人人都可救得。”</p>
谢楚青不解:“师姐医术世间无双,据说连杨骞那等已入了鬼门关的人都能救得回来,这世间哪里还有医不得的人?”</p>
竹心轻轻一笑,没有忙着回答,而是停下手中剥花瓣的动作,给谢楚青和自己的茶碗中斟满清茶,随后抬头望着月亮,声音清冷地说道:“自然是有的,世有两物,若是沾染上了,即便是我,也无法医治。”</p>
谢楚青连忙问道:“是哪两种毒药?竟教师姐束手无策。”</p>
竹心看着谢楚青,问道:“你如此想要知道?”</p>
谢楚青说道:“既然是连师姐也无法医治的毒药,那必然是天下无与伦比的剧毒。我现下知道了,以后在外面行走,若是遇到了也好避开,不惹这个麻烦。”</p>
竹心听罢,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豪言壮语,原来是想保命。不过若是你今后在外面行走,这两物你避不开也躲不掉。”</p>
谢楚青问道:“避不开也躲不掉?敢问师姐所说的是哪两种毒物?”</p>
竹心语气平和地说:“这两物并非是毒,却比普天之下最毒的毒药,还要更毒。”</p>
楚青更是不解了,问道:“比毒更毒,却不是毒药?师姐,这是何物。”</p>
竹心看了看谢楚青,柔声说道:“此二物,一是这男女风花雪月的情,二是这世人争名逐利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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