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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的氛围一时冷了下来。华胥听谢孤鸿简单说了一句话,想到了些线索,一时心惊,不由得将气势散发了出来,把罗二子吓了一跳,端着的酒碗也掉在地上打碎了。</p>
只听罗二子说道:“你们可不知道,那剑邪性得很。”说着,罗二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全身一哆嗦。</p>
华胥急问道:“是怎么个邪性法?”</p>
罗二子小声说道:“那晚亥时一刻我巡房的时候,经这女子的房间,隐隐听到那女子好像在说话,我寻思这屋里除她之外也没别人了,莫不是这女子瞒着我俩偷偷带了人住了进来?</p>
我本想着若是还有别人,总得再收些银子,又不好直接闯进去。就在这时,那屋里突然亮了,不不不,是那剑突然亮了。”</p>
岳紫晴说道:“你这店家是疯了,哪里有剑会亮的,想来是那女子点了蜡烛,你紧张看错了吧。”</p>
罗二子皱眉说道:“不不不,哪里有蜡烛的光是青色的。”</p>
华胥打断了岳紫晴,说道:“你接着说,之后发生了何事?”</p>
罗二子继续说道:“我吓了一跳,叫了一声,那女子径直出来拿剑横在了门口,见是我之后,又把那剑收了起来,也没说话,只闭了门把我轰走,这才点了房里的蜡烛。”</p>
华胥猛然一震,赶紧说道:“这么说你是见过那剑的,可有什么印象没有?”</p>
罗二子当下思索了一番,缓缓说道:“那女子很是谨慎,也只是开门露了一面。不过,她把剑指着我的时候,我倒是看见那剑上有两道月牙。”</p>
听闻,华胥连忙伸出手指,蘸了些酒,在桌子上左画了一道,右画了一道,似是两道残月相背而立的形状,又在两道月牙中间偏上的位置点了一点,问道:“你所见的两道月牙可是这般形状的?”</p>
罗二子见状,使劲叨了两下脑袋,说道:“正是,正是,客官如何知道?”</p>
此时,谢孤鸿冷冷说了一句道:“看来果然是了。”</p>
华胥听了谢孤鸿的话,知道自己心中所忧之事已十成八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喃喃诵道:</p>
“残月醉成双,玉剑花怜舞。自古男儿为盛名,最是红颜苦。欢也不成欢,厌把星辰数,天河遍尽指尖过,月华埋香骨。”</p>
岳紫晴见华胥惊慌,问道:“师兄这时候吟诵这些诗词做什么?莫非这剑是有什么玄机么?”</p>
华胥说道:“照店家描述那女子的行为,加上那剑上的残月纹路,这剑应是两百余年前,被释宗掌门花愈邪封印的一柄邪剑,名曰月华。</p>
没想到这以女子涵养的邪剑,竟然重见天日了?”</p>
岳紫晴脸色顿然煞白,问道:“这剑竟要以女子涵养,天下哪有这样的剑?”</p>
华胥摇了摇头说道:“师门《万剑志》中记着‘世有女子蕴养之剑,名曰月华,夜中摇光,玉露青锋,下有月背相对,上有星宿其中,非玉轮不可染其华,是以名之。</p>
有女名成双者驭之,日夜润养,终成剑锋如月,穿肠不置痛楚,寒经蔽穴之由;月影成刃,断首不见染红,锋过凝血之故。</p>
常曰残月醉成双,玉剑花怜舞。自古男儿为盛名,最是红颜苦。欢也不成欢,厌把星辰数,天河遍尽指尖过,月华埋香骨。</p>
愁肠分寸,妄度成双有未可言之恨;负心百斩,却教天下无敢忘情之人。然成双凶名日逞,终教伐之,月华散落,不知归处。</p>
后有言曰,花氏愈邪者,绝世之人也,诏天剑以克成双,布仙台以镇月华,终玉殒蒙山,剑落释宗。然戏词噱言,难以为证,只信者以为真’,若真是月华出世,那当真是件棘手的事。”</p>
岳紫晴问道:“可即使要以女子养剑,便让女子佩戴着便可,又何来邪剑一说呢?听言,这名为‘成双’的人倒也是真性情的,‘负心百斩,却教天下无敢忘情之人’,这是何等的厉害?”</p>
华胥瞪了岳紫晴一眼,继续说道:“厉害?确实厉害,我且与你说说。</p>
这月华剑乃是至阴之剑,以女子润养的时日愈久,则剑锋愈厉,经历的女子愈多,则光华愈寒。</p>
若以房事处子之血养之,则成效更显。</p>
原为天昭凶名赫赫的大魔头南宫成双所执。</p>
传言这南宫成双曾遍寻世间被辜负的女子,若那女子心中无恨或是非处子身的,便杀之养剑,再去取负心汉的首级,是谓‘情不自已而不知自爱者,此生已误,当杀’。</p>
若那女子心中有恨又保有贞洁的,便找个英武的男子破其处子之身,以其处子之血润剑之后,再将那男子和负心之人当着女子的面杀了,是谓‘情深义重而自迷成恨者,此情已错,当绝’。</p>
如此,你还觉得她厉害么?”</p>
岳紫晴惊道:“啊!这南宫成双行事太过诡异了。”</p>
心下暗道:哎,自苏师兄失踪之后,傅荷师姐无法恨之,空守念想终成心魔,只痴痴傻傻,疯疯癫癫,好一日坏一日的,甚是可怜,倒不比死去的人好上多少。</p>
转而说道:“这心中无恨的,比傅荷师姐想必差不了多少,既是无痛楚的死去,倒也算一了百了。可那心中成恨的,未免就可怜了。”</p>
华胥说道:“谁说不是?一女子被丝毫不相干的人污了身子,如何还嫁的出去,不是自寻了断就是独身终老,此等绝情之道总是太过无情了。</p>
所以这南宫成双也算得上是天昭凶名赫赫的女魔头了。”</p>
听到这里,司凌空说道:“《万剑志》一书乃是江湖志书,非皇家编撰的史志,其中颇多夸大,偏颇失实之处不少。</p>
书由后人所写,故事也是由后人所传,无亲眼所见,谁知那月华剑是否真的须以女子润养?</p>
又有谁知是否是世人执迷名位,不择手段,欲除成双,夺取宝剑,才编排了这等故事出来?</p>
总之世事虚虚实实,不是亲眼所见,哪里能定论?”</p>
华胥说道:“司兄所言正是,不过这月华传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如今重现天日,只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p>
现下月华剑在那女子手里,只盼她能护住,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不问世事才好。”</p>
岳紫晴突然一怔,急忙叫道:“那些人抓了这镇上的女子,难不成一是为逼那龙云百姓就范,交出那女子的消息,二是为得到这月华剑之后,把这些女子当做养剑的材料?那岂不是要把这些女子……”</p>
想到这里,岳紫晴也不敢再说下去了。</p>
罗二子听罢,脑门上冷汗连连,说道:“这些恶贼也太残忍了,那些姑娘可都还小,如何下得去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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