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歃血为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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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部落族长老爷何许人也？就连每晚宽衣解带，都需要四五个婢女服侍的正主，因为阿鲁台一句话，就要在这光天化日下赤膊泡池。泡就泡吧，你也不看看周围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随地小便都能给你冻萎缩咯。</p>

大家对于这要求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察哈尔部的族长格外敞亮，直接上手解下了镶玉腰带放在一边，三下五除二便光溜溜地走下了温泉水池。</p>

那脚刚一接触水面，族长顿感上当受骗。这所谓的温泉水，平日里也就三十来度，春秋泡泡也就罢了，在这大雪之际，温度直接被压制到了十度左右，别说温暖了，能保证不结冰就是它最大的本事了。</p>

就这么的，几个族长呲牙咧嘴地跳下水池，冻得恨不得把脑袋都给埋进水里，明明泡着温泉却是忍不住地一个劲哆嗦，搅动的水面涟漪不断。</p>

“哈哈，各位老爷们，痛快吗？”阿鲁台笑得格外开心。</p>

“太师爷，你是想活活冻死我们，让鞑靼彻底玩完是吧？”吉尔吉斯部的族长咬牙切齿道，他们与阿鲁台本就有仇，毕竟本雅失里上一代的可汗鬼力赤，就是他们吉尔吉斯的部落长，正是被阿鲁台所杀后，才导致吉尔吉斯部落从此落寞。</p>

“你死了，鞑靼不会亡，我们都死了鞑靼也不会亡，我们远没有想象得重要，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阿鲁台捧起一把池水，泼在了自己的脸上，让自己更加精神，“大家仔细看看，我们所处的这池温泉正如鞑靼今时今日的状态。</p>

观之热气腾腾，实则严寒刺骨，维持不变成死水已经竭尽全力。而四周，大雪封山皆为想亡我辈之人，能活多久，就看诸位与我能撑多久了。”</p>

“太师之志，高瞻远瞩，晚辈受教了。”察哈尔族长此刻算是对阿鲁台彻底折服了。“当下，各部落受雪灾损失惨重，雪灾终会过去，但那些被瓦剌匪徒占领的牧场却难以夺回，日后的恐再难恢复昔日强盛之势。这种时候，太师您定要成为我们的明灯，指引鞑靼继续踔厉前行。”</p>

“自大明建立，我们被驱赶回草原以来，族长大人你还没看清吗？什么繁荣昌盛，祖传牧场都只是过眼云烟。只要大明边塞的城门一开，汉狗开拔逐鹿草原，一切的力量格局都会转瞬土崩瓦解。昨日是我们抱头鼠窜，明日你怎知不是瓦剌丢盔弃甲？”似乎这池水真的提神醒脑，阿鲁台早已看穿一切。</p>

“重要的是你们放不得下大元时的傲慢与娇惯，能身先士卒地跳入冰冷池水商议存亡之大计。我们的前列，那些跟随元太祖，打下史无前例疆土的先烈们，他们可从不享受安逸，杀伐一生，谁能敢与我等为敌？再看今时今日，唉。”</p>

阿鲁台说的一群大老爷们面红耳赤，诚然过去家族族长选举，看的可不仅仅是血统，而是真正的族中最骁勇的战士，才能扛起部落大旗，追随太祖杀伐四方，何等威风？再看现在，大计看的是血统，是权谋，是尔虞我诈的内斗换来自己屁股下的交椅，别说泡池冷水，就算让他们带队冲锋厮杀，也是万万办不到了。</p>

鞑靼之堕落，正是从入驻中原时开始，放弃了风餐露宿时的坚韧不拔，被中原富饶的生活迷惑了双眼，学起了汉人的勾心斗角，权谋之术，才落得今日下场。</p>

怪只怪，在大明没有这么一池雪中冷汤，让当权者及时提神醒脑，自作孽，怨不得他人。</p>

“太师爷，察哈尔·铁木尔，受教了！”察哈尔族长突然从岸上自己衣服里取过一柄小刀。</p>

站在水池旁的巴尔盖本想发作，却被阿鲁台示意站定不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