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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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p>

浑身上下……都好痛……</p>

我这是……</p>

“水……”</p>

生命最基本的本能，让他吐出了这个乌萨斯语单词。</p>

一只冰凉的小手攀附上了他的面颊，随之而来的，是清冽甘甜的水。</p>

这水与众不同，相比于雪原上寒冷刺骨且带有一丝苦涩味道的、可能混杂着源石粉尘的冰水，又或是城市中经过层层过滤和消毒后略显平淡无味的自来水，这口水更显绵软顺滑，仿佛是大自然精心调制而成的佳酿。</p>

清泉如丝般柔滑地流过喉咙，没有丝毫的阻滞感；仔细品味，还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一种清新宜人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难以忘怀。</p>

但身为雪原上的生存专家——整合运动的宪兵队大队长，迅速地察觉到了这水不对劲。</p>

这里不是野外，也不是乌萨斯的雪原。</p>

他的大脑迅速地活动起来——</p>

之前在龙门的战事失利，想来自己是被某个组织当成了俘虏。</p>

当时参战的敌对势力，龙门、罗德岛、黑钢国际。</p>

最有可能的是龙门........</p>

该死。</p>

谢尔盖最终还是决定睁开双眼。</p>

视野十分模糊，明亮的白炽灯先声夺人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在它周围荡漾开一圈圈朦胧的光晕。空气中还残留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p>

某个治疗室吗？</p>

视野慢慢地清晰起来，绿色的灯罩、绿色的墙壁、绿色的走廊、贴满了警示和数张用维多利亚语书写的《工作守则》和《举报条款》。</p>

罗德岛王棋的标志，终于荡开那黑色的阴翳，展现在了自己的眼前。</p>

“罗德岛.......？”</p>

“谢尔盖！你醒了！”</p>

一张憔悴的脸进入了自己的视野。</p>

谢尔盖的双眼开始变焦，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p>

“.......叶莲娜.......”</p>

白兔子的脸上多出了几道异常的疤痕，虽然经过了遮瑕液的遮挡，但并不能逃过谢尔盖狙击手的视觉。</p>

她的双眼周围是浓重的黑眼圈，眼底的血丝爬到了她的瞳孔周围，无不诉说着它主人的憔悴。</p>

她的两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新的眼泪沿着她的旧泪痕流下。</p>

感动，期待，希冀，在这一刻齐刷刷地在叶莲娜的脸上浮现而出，无比真挚的情感瞬间包围了谢尔盖。</p>

“.......你终于醒了.......呜呜........”</p>

雪怪的公主在这一刻放下了所有的架子，任由最为真挚的情感紧紧地包围着自己的身周。</p>

然后，她一把抱住了眼前之人。</p>

“唔！.......叶莲娜.......先松开.......”</p>

谢尔盖下意识地想要伸出双手，但直到这一刻，他才重新发现，自己左臂的袖管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p>

他很快便压下了自己的震惊，用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叶莲娜的后背。</p>

叶莲娜这才放开自己的双手，把眼前之人重新放回床上。</p>

“嘶——”</p>

谢尔盖这才得以重新审视自己的身体。</p>

自己体内的每一个器官都争着抢着要跳出自己的身体，血液的流速变低了不少，神经也开始迟钝起来。</p>

.......他或许还得感谢感谢自己的矿石病，让他争取到了温存的时间。</p>

矿石病结成的黑色源石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神经束末梢，使得它不至于那么疼痛。</p>

但每一个器官都在跳动着，挤压着自己腹腔和胸腔中那本就不多的空间。</p>

体外，左臂大臂的末端不断地传来痒痒的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切断，唯余半截大臂在袖管里晃荡。</p>

腿.......</p>

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右腿了。</p>

素白的被子撑起一顶小帐篷——那是他早已断掉的右腿的残余。</p>

高位截肢吗.......？</p>

左视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p>

左眼没了.......</p>

“我这是.......”</p>

凯尔希和水杨酸走进了这间房间之中。</p>

“霜星干员，我们需要将他弄回EICU房间中，并且把仪器什么的都得搬过去。帮把手。”</p>

“嗯。”</p>

谢尔盖不认得凯尔希，但他认得一旁的水杨酸。</p>

啊对了，刚刚霜星身上的衣服.......</p>

罗德岛的制服吗？</p>

“我这是.......在罗德岛？”</p>

“.......谢尔盖，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p>

霜星见状，朝着谢尔盖挤出了一个笑容。</p>

那无比憔悴的面庞上写满了抱歉和无奈，即使是笑容也无法将之抹去。</p>

谢尔盖干脆偏过头。</p>

麻醉剂的后劲涌上大脑，他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p>

“.......走那边的中央电梯，让水杨酸干员领你去，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回办公室处理。”</p>

凯尔希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再次走进了更衣室，换上自己平常穿着的绿色衣服，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p>

“我们走吧，霜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