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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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一时刻，其他的通讯基站也遭到了其他黒蓑影卫小组的攻击。</p>

其他的宪兵并没有像谢尔盖那么强大的战斗力，QJZ-89式重型机关铳也直接被黒蓑影卫毫不留情地拆成了零件。</p>

黒蓑影卫指挥使对此评价到，来龙门快十年多了，终于遇到了略微像点样子的抵抗。</p>

不过仅此而已了。</p>

他们的刀刃上和灰白战袍上甚至没有染上一丝一毫的血迹，便已然结束了战斗。</p>

干脆利落的出击，干脆利落地结束战斗，干脆利落地归鞘。</p>

空气中，除了雨声，就唯有一声整齐划一的利刃归鞘时与剑鞘相互碰撞而发出的声音。</p>

单方面的屠杀。</p>

“这里一组，清扫已完成。”</p>

领头的黒蓑影卫看着被自己一刀砍爆的通讯操作面板和服务器，冷冷地对着手中的符箓说道。</p>

干脆、利落、毫不留情。</p>

他们甚至比乌萨斯的内卫还失去了更多的人性。</p>

从未有人见过他们真正的面庞，甚至于真龙天子，也只有那匆匆一瞥。</p>

符箓迅速被诡异的黑炎燃烧殆尽，源石技艺强行在干扰波中开拓出一条航线，隐秘而蛮横地穿越着，强行将信息传达到其他黒蓑影卫单位的身旁。</p>

虽然这么做的代价很大，但他们早已付出了许多，不是吗？</p>

雨幕中，他们面色依旧冷峻。</p>

很快，棱镜般的黑炎在他面前凝结，在空气中凭空扭曲出几个鎏金炎国字：</p>

“二组任务完成。”</p>

“三组任务完成。”</p>

“四组任务失败。”</p>

“嗯？”</p>

他轻轻地发出了一声疑惑。</p>

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p>

爆炸。</p>

爆炸产生的源石能量迅速地划过每一名黑蓑内卫的身体，虽然细微，但他们还是非常敏锐地感受到了这一点。</p>

纵使是指挥使，也难得地感受到了诧异。</p>

这种状况，上次见到还是在科西切执政期间。</p>

这不是什么好情况。</p>

“出事了，所有人向四组任务地点方向靠拢，随时准备进攻！”</p>

“是！”</p>

............</p>

谢尔盖咬着牙，一步一步地拖着自己即将消亡的身躯，走向了那幢建筑。</p>

通讯基站。</p>

技术员的身躯早已成为了源石的傀儡，嘶吼着在前线与龙门近卫局不断地接触作战，袭扰着他们的每一步。</p>

但他现在竟是有了一些兔死狐悲之感。</p>

下腹部虽然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包扎，但雨水混合着血液依旧不断地向下滴落着，一点一点对他的生命宣判着。</p>

雨水洇湿了绷带，血色不断地扩散着。</p>

煎熬。</p>

煎熬。</p>

谢尔盖咬了咬牙，从自己的弹挂上抽出一支蓝绿相间的针剂。</p>

上面已经附上了一层血，但他毫不在意地拔开针头，对着自己的手臂近心端就扎了下去。</p>

刺痛。</p>

刺痛。</p>

他已经分不清楚这是哪里，昔日那些并肩作战的战友，仿佛一夜之间全部死绝了。</p>

不，不是一夜。</p>

夜晚依旧那么漫长，就像是雪原上的夜晚。</p>

双月依旧静谧地挂在天空，泰拉大地依旧平静着。</p>

没有人注意到这片大地上一个角落的无声的嘶吼。</p>

掺杂着源石技艺的药液进入了血管，开始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流淌着，帮助他修复着他的身体。</p>

谢尔盖咬着牙，脚步从麻木，到行走，到竞走，再到跑起来。</p>

他的心底煎熬着，煎熬着。</p>

长夜漫漫。</p>

............</p>

谢尔盖终于还是站到了这里。</p>

泛着蓝色光芒的显示屏，勉强能够看懂的炎国文字，不断产生的反数据流波段的电磁波和被编译过的反通讯源石技艺不断划过他的身体。</p>

“驿道”龙门一号通讯基站。</p>

谢尔盖停下了。</p>

他的手正在颤抖着，上面还有着混杂着血液的雨水，正在不断地流淌而下。</p>

眼前就是这里的服务器，也是中枢控制区域。</p>

一枚至纯源石已经被宪兵队放进钱氏能量塔，它不断地旋转着，运行着，发出温和的、耀眼的、致命的橙红色光芒。</p>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了背上的西贡诺夫SVD。</p>

菲林的手指已经被雨水和血液泡的面目全非，但它依旧在扳机护圈上死死地扣着。</p>

膛内的7.62*54R 7N1子弹兴奋地颤抖着，感受着铳械操作手的情绪和源石技艺，随时准备脱膛而出。</p>

只要子弹射出，眼前的源石就会彻底爆炸，整个通讯基站就会彻底陷入停滞状态。</p>

虽然不能立刻恢复通讯，但这么做，既可以不必宣告任务失败，又可以让自己去寻找其他可能存活的宪兵队成员。</p>

——这可能只是一厢情愿罢了。</p>

谢尔盖的牙紧紧地咬着下唇，血腥味不断在口腔中扩散着，但他貌似置若罔闻。</p>

疼痛试图刺激他早已被源石迟钝的神经，但单纯的疼痛早已在多次的矿石病发中被源石抑制。</p>

想法不可抑制地在他的脑子里盘旋回环，交错杂织。</p>

他纠结着。</p>

煎熬。</p>

煎熬。</p>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湿润，每一分每一秒又都是那么令人焦躁。</p>

——城外的将士们怎么办？整合运动的大业怎么办？感染者的未来怎么办？</p>

“嗒。”</p>

一声轻响。</p>

谢尔盖的手指从扳机护圈上移动到扳机上。</p>

——指挥官的大忌，就是纠结。</p>

兰登·西蒙的声音似乎还在他耳旁回响着，这令他感到一阵无所适从。</p>

战场上，有那丁点的优柔寡断的时候，敌人早就冲过来抹了你的脖子了。</p>

残酷。</p>

残酷。</p>

战场残酷，源石残酷，泰拉残酷。</p>

这世间，哪里不残酷？</p>

抉择，很多时候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一个人。</p>

谢尔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扣下扳机。</p>

手指无力地从扳机上滑落而下，他整个人就像是被血魔抽去了精气神一样瞬间萎靡了下去。</p>

............</p>

“砰——”</p>

赶来的路上，所有黑蓑影卫都被这一道巨响吸引，抬头望向了天空。</p>

一发红色的信号弹，突破雨幕，斜斜地飞上了天空。</p>

源石技艺催化剂和助燃剂在天空中混合着白磷不断地燃烧着，发出璀璨的光芒。</p>

这片大地上出现了红色的太阳。</p>

“快去追！他们就在那！”</p>

“是！”</p>

城市的阴影里，刮起了一阵风。</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