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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且慢动手!!”</p>
正当玲云筱紧闭双眼,准备一鼓作气把刀捅进脖子之时,一个突兀且沙哑的怪异声音猛然在她的头顶响起。</p>
玲云筱被这突如其来、不似人声的怪异说话声吓得浑身一颤,急忙抬头向上方望去。</p>
与此同时,瘫坐在树下的李寄秋也捕捉到了这个诡异的声响,他一把抓起手枪,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树枝方向。</p>
“两位,不要激动,冷静下来听我说。”一只身形异常庞大的猴子悄然现身于枝桠之间,这只猴子依然保有五官,但它的面部并非纯粹的猴相,而是一张清晰可辨的中年男人的脸。</p>
“这个小姑娘,也许还有救。”</p>
“你说什么!?”</p>
此言一出,李寄秋瞬间瞪大了双眼,一下子从颓废的瘫坐中弹起,与先前那绝望等死、万念俱灰的模样判若云泥。</p>
玲云筱则怔怔地仰望着枝头那只诡异的猴怪,手中的利刃在不知不觉中缓缓移开了自己的脖颈。</p>
“我说,这个小姑娘还有救。”猴怪继续用它那极度沙哑尖锐的声音说道,“并且我知道该如何救她。”</p>
面对这意外降临的绝处逢生,李寄秋的大脑却异常冷静地运转起来,“你出现的时机是不是太巧了些?还有,你到底是什么?或者换个说法,你还保持着人类的理智和思维方式吗?”</p>
“呵呵,警惕性还真是不一般啊,小兄弟。”猴怪发出了一阵略显刺耳的笑声,那声音虽不悦耳,但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并无恶意,“没错,我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才出来说话的,其实我早就在看着你俩了。”</p>
“至于我还有没有人性和人类的思维方式,我认为我有。你们肯定会怀疑,但同时又没办法验证。这个话题其实没有什么继续的必要。”</p>
猴怪的坦率和理性分析让李寄秋略感意外,他不动声色地向玲云筱做了一个“靠近”的手势。尽管对方能够如此理智地交流,但它本质上仍是一个怪物。</p>
玲云筱戒备着树上的猴怪,慢慢地挪到了李寄秋的身边,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胳膊。</p>
“你说还有救,要怎么救?你有什么条件?”李寄秋并没有直接看向猴怪,而是把视线放在了对方脚下的那根树枝上。若是这个怪物想搞突然袭击,自己也能迅速做出反应。</p>
“我喜欢和直爽的人说话。”猴怪边说边挠了挠屁股,随后又将爪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先谈我的条件吧,我希望你去半山别墅的我家里拿一样东西。”</p>
李寄秋心中略感怪异,猴怪的话语虽显得成熟理性,但其行为举止却完全保留了猴子的习性,“为什么要我帮你拿?你一只猴子难道不是更灵活吗?”</p>
“我家被一伙人占领了,靠近就会被他们开枪赶走,有几次我差点就被打到了。”猴怪那张嵌于猴身的人类面容上流露出一丝无奈,看起来更加诡异,“你是人类,做这件事比我更容易。”</p>
“开枪赶走?什么人还会有枪?”玲云筱皱了皱眉头,“说实话,那些人是谁?”</p>
“我怎么知道他们是谁?再说,现在的幸存者有枪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吗?我之前也在集市上买过一把军队库存的老枪。”猴子摇摇头,像个大叔一样感叹道,“你们呐,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少......”</p>
“你的条件我已经了解,就是让我冒险去帮你取样东西。”李寄秋打断了猴怪的感慨,转而询问起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那你要如何救她?据我所知,被假人感染是必死无疑的。”</p>
“彻底转变为假人后的确没救,但在那之前,至少我是可以救她的。”猴怪边说边随意地抓挠着身体,随后从毛发中揪出一只小黑虫,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嚼碎,“我曾经也是人,但在灰雾之中和一只猴子融合变异,成了现在的模样。最关键的是,我有理智,还可以指挥少量完全失去神智的猴子们,我甚至能看到那些人的......灵魂。”</p>
猴子的这番话让两人面面相觑,都感到有些毛骨悚然,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难道真的存在?</p>
“灵魂这个说法可能不太准确。”猴子注意到二人脸上的表情,订正了自己的刚才话,“我只是在一个......不明的空间里看到了许多人的思维和记忆,就像是一团团的雾气。我试过和他们对话,但他们都没有反应。我猜测,这些人自身的存在被抽离了肉体,丢进了那个奇怪的地方,而他们的肉体则被灰雾里的怪东西所占据了。”</p>
“我之所以说能救她,是因为我可以把尚未完全被抽离的思维记忆再送回原本的肉体中。我已经做过这种事了,救过两个人。但那两个人开始答应得好好的,救了他们后马上就逃走了。”</p>
说到这里,猴子龇了龇牙,脸上露出有些无奈的愤恨。</p>
“你们不要问我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我就是可以看见,然后能通过对视再把思维和记忆送回去。至于其中原理,我完全不明白。”</p>
李寄秋和玲云筱对视一眼,两人都有同样的疑虑。</p>
“说实话,我很难相信你。毕竟你现在的外形完全就是个怪物。”李寄秋坦言道,“我以前也见过因灰雾而变异的人类,那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p>
“你这话说得就有失偏颇了,”猴怪咂了咂嘴,摇头晃脑地反驳道,“你自己不也是被灰雾影响所以才可以感知到它的吗?和我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只不过你还有个人类的外形罢了,而我比较倒霉,思维被塞进了猴子的身体里。”</p>
李寄秋闻言一愣,头都感觉有些大了,他们两人怎么总是遇到些喜欢偷听的家伙呢?</p>
“看来你从一开始就在偷听我们说话,这个癖好可不好。”</p>
“没办法,我总要暗中了解了解接下来的合作对象,免得再被骗了。”猴子咧了咧嘴,脸上浮现出一个略显诡异、带有恐怖谷效应的微笑。</p>
“我感觉你们两个年轻人不错,所以帮了你们一个小忙。那个对小姑娘说话放肆的变态,就是我让其他猴子把他控制住的,这样小伙子你也避免了杀人的心理负担。”</p>
果然,那群行动井然有序的猴子确实处于某种控制之下。李寄秋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这也解释了为何他开枪击毙其中一只时,其余的猴子却毫无反应;而当韦桢死去后,它们又迅速四散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并未对他们发起攻击。</p>
不过这样一来,又有一个新问题。</p>
“袭击玲云筱的那只猴子,也是你控制的?”李寄秋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猛地举起枪,将枪口对准了猴子脚下的树枝,只需轻轻一抬,便能击中这个怪物,“你就是想让她被感染,然后迫使我帮你干活?”</p>
尽管李寄秋情绪激动地举枪对准了它,但猴怪却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只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说不是,你大概也不信,但我还是要为自己辩解。我说过,我只能控制少量猴子,有几只猴子摆脱了我的束缚,伤害了你的同伴。”</p>
“我已经帮你控制了韦桢,并让你在没有心理负担的情况下解决了他,我认为这份恩情已经足够深厚,并不打算再做出更过激的行为。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实属意外,我深感抱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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