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天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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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跟着考察队出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p>

李寄秋本以为考察队是有的放矢，知道哪里有信号才会去哪里。但让他大跌眼镜的是，完全并非如此，考察队就像追着八卦新闻的三流小报记者，仅凭道听途说的流言蜚语来推导是否可能存在信号，若是可能性高的话就由队长拍板决定要不要前往。</p>

基本上，那些传闻最终都被实地考察的队员们一一证实为无稽之谈。他们一次次满怀希望地出发，却又一次次空手而归，这样的循环往复不断上演。现在，就连李寄秋也感到了一丝麻木，他不禁心生疑惑，究竟是怎样的动力驱使着考察队的其他成员，依然精神饱满地投身于这项看似永无尽头、希望渺茫的任务之中。</p>

不过，李寄秋倒也很看得开。跟着考察队到处乱跑，全当是在公费旅游了，毕竟考察队所涉足之地几乎都是深山老林，每一处都如画卷般美不胜收。</p>

玲云筱依然在医疗队工作，而李寄秋则被尤鹏程留在身边，给了个所谓的“贴身秘书”一职。当然，考察队所有人都知道他俩是怎么回事，但也并没有人对此说三道四。</p>

经过两人的深思熟虑，他们决定对李寄秋的灰雾感知能力保密。虽然从结果来看秋凌并没有对他们不利，但这不代表下一个窥视李寄秋能力的人也会那么好说话。</p>

目前，考察队正位于皋城进行短暂的休整，此地距离济阳市约有八百多公里之遥。休整完毕后，他们计划启程前往附近的天堂山，展开新一轮的探险与考察。</p>

天堂山是皋城周边最大的一片原始森林，占地总面积高达二百四十平方公里。由于山势险峻、林木葱郁，这里自古以来便鲜有人踏足，因此森林生态系统得到了极好的保护。进入现代以来，天堂山更是凭借其独特的自然风貌和丰富的生物多样性，被赋予了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国家级森林公园以及国家地质公园等多重殊荣。</p>

就在雾灾爆发的前夕，有一支野生动物保护小组进入了天堂山，目标是深入调查这片原始森林中珍稀国保动植物的生存环境状况。然而，在探索过程中，小组却有了个意料之外的发现——在一处隐蔽的洞窟周边，他们检测到了异常强烈的放射性信号。</p>

鉴于放射性信号监测并非野生动物保护小组的专业范畴，他们仅是将这一异常现象记录下来，并随即上报给了相关部门。可是，就在皋城市准备进一步采取行动之际，灰雾的突然爆发打乱了所有计划，这件事从此无限期搁置了下去。直到地理研究所在全国范围内广泛征集不寻常放射性信号的消息时，这起被遗忘的事件才再次浮出水面，重获关注。</p>

自考察队从济阳出发至今，已近两个月的光景。这次的天堂山事件有官方记录背书，是迄今为止最为可靠的一次线索。</p>

“怎么样，你的脚现在感觉如何？”玲云筱抓着李寄秋的左脚，仔细查看是否还有肿胀的地方，毫不在意那些许的异味。</p>

李寄秋则是有些窘迫，“没、没事！你赶紧把我脚放下来！！！”</p>

“害羞什么？害羞脚就没事了？”玲云筱瞪了对方一眼，左手依旧稳稳地抓着脚踝，没有丝毫放松，右手则以适中的力度按压着脚心和脚背，认真地询问道，“有没有明显的痛感？仔细感受一下再回答。”</p>

李寄秋努力克制住心中那股难以名状的异样情绪，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感受着玲云筱手指按压的每一个部位，仔细分辨是否还残留着先前骨折时的那种疼痛感。</p>

“没有，真的没有。现在只有你用力按压时，才会感到那种......正常的痛感。”李寄秋肯定地回答道，“我早就说脚已经好了，上一次拍片子不是也确定痊愈了吗？”</p>

玲云筱这才放下了对方的左脚，拿起旁边的X光片子看了半晌，轻叹了口气后脸上仍带着一丝不放心的神色，“正常来说应该没事了......但天堂山地形复杂、山路崎岖，非常不好走。我担心你的脚刚刚好，再走那种路......”</p>

“你想得太多了。”李寄秋连忙收回已经感受到些许凉意的左脚，迅速穿上厚厚的棉袜，“考察队进山又不是轻装上阵，还有那么多装备和机器设备呢。那些精密机器都能走的路，我怎么可能会走不了？”</p>

&#34;......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34;玲云筱闻言，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歉意的笑容，&#34;大概是我作为医生的职业习惯吧，总是不自觉地把你想象得太过脆弱了。&#34;</p>

李寄秋穿好登山靴，笑着调侃道，“这说明你尽职尽责，是个好医生......”</p>

“好医生！好医生！！”</p>

突然，医务室角落传来了尖锐的叫声。李寄秋一愣，这才想起来医务室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另外一个......一只鸟。</p>

那只名叫皮皮的灰鹦鹉正怡然自得地站在铁架上，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它身披一袭深邃而富有层次感的灰色羽毛，双眼圆睁，闪烁着智慧与好奇的光芒，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探索欲。</p>

“皮皮，说‘玲云筱是好医生’。”李寄秋走到鹦鹉面前，从旁边的饲料罐里捏起几粒玉米，“说对了就给你吃。”</p>

“李寄秋！好医生！好医生！害羞！！”</p>

皮皮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玉米粒上，兴奋地展开它那宽大的翅膀扑腾了几下，嘴里又鹦鹉学舌地冒出了几句意义不明的话语。</p>

......果然还是个笨鸟。</p>

李寄秋正准备把玉米粒放回饲料罐，皮皮却突然拍打着翅膀，提高嗓门尖声尖气地叫道，“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p>

“你别逗它了，给它吃嘛。”玲云筱被眼前的一幕逗得忍俊不禁，走过来从饲料罐里抓了一把玉米放到了皮皮的喂食槽里，“跟一只鹦鹉较什么劲。”</p>

“好人！玲云筱，好人！”皮皮一边啄食着玉米，一边对玲云筱发表着感谢言论。</p>

李寄秋看着这只眼神好像有点智慧、又好像有些愚蠢的灰鹦鹉，一时也搞不懂它到底是聪明还是笨了。</p>

“鹦鹉是很聪明的鸟，灰鹦鹉尤其地聪明。”玲云筱微笑着，手指轻柔地抚摸着皮皮背上那油光发亮的羽毛，“以前看过节目，有很多灰鹦鹉可以和主人正常对话交流，甚至还可以察觉到主人的情绪并以语言做出反应。比如道歉啦，生气啦，诸如此类。”</p>

“可皮皮看起来有点......神经质。”李寄秋伸出手，挠了挠皮皮的头，“大部分时间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有时候又能像刚才那样和我们交流。”</p>

“鹦鹉说话也是要训练的，没有哪只天生就会这些。来，皮皮，跳。”玲云筱一边解释着，一边让鹦鹉跳到了她手背上，“你也不想想，灰雾爆发快三年了，谁有时间精力去训练鹦鹉？到现在还没被抓走吃掉就算皮皮运气好了。”</p>

“......这倒也是。”李寄秋又倒了一点玉米粒放在手心里递到皮皮面前，“多吃点吧，小可怜。”</p>

李寄秋其实挺喜欢这些小家伙，因为它们在一定程度上有效减轻了他的负担。在长达两个月的时间里，考察队也遇到了好几次隐形灰雾和即将爆发的灰雾。每当自己察觉到灰雾后不久，队里的七只鹦鹉也都相继发出了警报。</p>

尽管表面上看，自己似乎因鹦鹉们的出色表现而显得“失业”了一般，但李寄秋心里很明白，他的这份特长更像是双刃剑，轻易不能暴露给外人。</p>

“够了够了，别给它吃太多。”玲云筱连忙拨开李寄秋的手，“鹦鹉和人一样，不能暴饮暴食，消化会不好。”</p>

“吃！玉米！不能吃！”皮皮又扑腾着翅膀叫嚷起来，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想吃还是不想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