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section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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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夫曼矗立在大雪中，地上堆积的雪层已经覆盖至他的小腿了，无数的雪花不停落下，天空呈现出一种另类的阴沉，像是被异常厚重的白色幕布所笼罩。</p>

此时在考夫曼眼中整个世界像是只有白色……</p>

不对，还是有其它颜色的，一边灌木丛中从厚厚雪层中挣扎出来的几分绿色、远处建筑那若隐若现的灰色，还有自己前面几米处简明雨及腰的黑色长发。</p>

她的头发像深夜的天空一样黑的深沉，白色的雪花飘落在她头发上更像是恰到好处的点缀装饰。穿的短袖外套也是黑色的——即使在这个天气她也还是穿的很少。</p>

白与黑的对比在考夫曼的眼中显得极度明显，他拍了拍肩头的积雪说道:</p>

“至少比起那个台风，这大雪倒是正常了不少。”</p>

考夫曼说这话时声音特别大，因为这雪太大了，在狂风呼啸中发出嘶嘶的声音，多多少少会影响交流。</p>

可下一秒，他想到前面的那人是执行部的几个分部长之一，又觉得这样大声似乎多余了些。他脚踏着积雪，几步来到了简明雨身边。</p>

考夫曼看向简明雨，后者则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方碑像是在沉思的样子。他顺着简明雨的目光看向那块大石碑，上面是他非常熟悉的几个汉字。</p>

“在缅怀过去吗？我不知道简部长还挺多愁善感的。”</p>

考夫曼慢慢蹲下身，双手扒开了面前的雪，一小片充满裂缝的水泥地露了出来，他又抬起头，尽管雪非常大，他还是看到了校园墙壁剥落的油漆显露出斑驳的砖块。</p>

这些昔日高大挺拔的教学楼在雪花中若隐若现的，似乎是想将现在破败不堪的自己隐藏起来。</p>

“我还以为他们早就把这地方推平了……不过想想也是，往事已经不可挽回了，倒不如把这地方留下做个纪念。”考夫曼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看向简明雨，她好像根本没有在听自己讲话？</p>

简明雨动了动嘴，终于开口说话了，只不过回的是考夫曼的第一句话。</p>

“这雪确实是自然形成的，虽然大的离谱了些，但比起‘风眼’要正常许多。”</p>

“风眼？”考夫曼皱起眉头。</p>

“台风的名字，也是编号033的代号。”</p>

考夫曼点点头，他知道那些古怪的生物出现之前往往都会伴随着不正常的自然灾害，第一个出现的灾厄生物名字就是来自一个喷发的海底火山，久而久之，之后的命名都是根据它们出现之前的自然现象或者出现的地点来命名，这也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p>

不过他不太擅长中文，所以听到‘风眼’这两字的时候还以为简明雨说的学术上的风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p>

“所以它会在哪里出现？”</p>

简明雨提起一只手指向自己身体左侧“离海岸线五十海里的地方，范围是一个半径为一千米圆形区域。”</p>

垂下手，简明雨又接着说“观测中心只能给我们提供一个非常模糊的范围，具体位置还是得我们来确定。”</p>

考夫曼轻笑一声，这笑声在大雪纷飞中几乎听不见“你把顾安然带过去了？”</p>

“只是另一种确认的方法而已。”</p>

简明雨回应道，考夫曼感觉她的语气要比这天气冷的多“简部长，他确实会和它们产生某种联系，这是总部得出来的结论，我不会怀疑。”</p>

考夫曼瞟了简明雨一眼又接着说道“但这种联系并没有什么规律，至少在我看来，你不能把他的某些症状与那些灾厄生物的出现画上等号，何况他也不是什么探测器……”</p>

“我知道了。”简明雨打断了他的话。</p>

考夫曼看向简明雨，她依旧是在盯着那块石碑看。“简部长是个很明事理的人，不像委员会那帮政客，只是把我们当巫师看，我第一次在联大会议上看见简部长时就觉得你和主席很像……”</p>

“我和他没什么共同点，我们不是一类人。”</p>

“是吗？可我觉得你们都是非常理性的人，都愿意为了大义舍弃掉自己在意的事物，尤其是主席……”</p>

说到这，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映现在考夫曼脑海中。他鼻梁挺拔，面骨轮廓分明，明明自己才三十出头，可与他站在一起时，考夫曼感觉他才是那个年轻人。</p>

每当考夫曼在监察委员会定期举办的听证会上见到他时，他面对着各国监察代表喋喋不休的轮番轰炸式盘问，总是不卑不亢的一个个和监察代表辩论，站的像松树一样挺拔笔直，似乎永远不会弯下他的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