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口舌亦是杀人剑 玉陨香消魂九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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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婉晴说过的话自然也会做到，伏衍对于这一点深信不疑。而他能为纳兰珏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剩下的还要靠她自己。于是，收拾好心情的伏衍开始了受虐生涯。虽然百里无情把修为压制到梵天境，但是这二三十年的对战经验依旧不是伏衍能够比拟的。于是桃花林小广场成了被围观的对象，元和带着武当几位弟子再加上唐云轩见伏衍被摧残的死去活来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就差拍手叫好了。他们还从未见过伏衍如此吃瘪的场景，自是欢喜得劲儿；当然，那些弟子也能从二人对战中学到不少东西。秋露山庄的弟子自然有他们自己修炼的地方，不过偶尔也会来此凑个热闹，跟武当弟子切磋一二互相印证所学。

百里如一跟元玄二人皆有不小的提升，本就实力相当，不生死相搏很难真正分个胜负，打得也是昏天暗地。百里如玉有了纳兰珏的照顾陪伴，伏婉晴也算是脱开了身过来凑热闹。只是伏衍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留神，竟然几招就被自己的姑姑揍翻在地；而后也只能暗骂自己猪脑子，低估了姑姑的修为。伏婉晴在当年跟伏行之一起游历江湖时就已经是梵天境了，以皇室和秋露山庄的底蕴，伏婉晴合道境初期的修为根本没什么值得奇怪的。百里如一跟元玄也是抓住此事不放，时不时地揶揄伏衍一番。

就这样每日重复，伏衍、百里如一和元玄三人的实力是肉眼可见的突飞猛进。本以为这十几日的时间就会这么过去，奈何天不遂人愿。

五日后傍晚，伏衍被摧残了一天后，吃过晚饭便如前两日那样想到秋露山临海崖那里坐坐，欣赏一下夕阳余晖映照下的云霞赤海，毕竟下次再来到这里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临海崖就在后院东北角，虽然距离居所不算太远，但也鲜少有人过来；毕竟在那些久居在这的人眼里，这样的风景早已司空见惯。

看着天边格外灿烂的云霞，走在路上的伏衍激动异常；前两日虽然也算漂亮，但比之今日却也还差了不少。伏衍不觉加快了脚步，想要一睹此时夕阳余晖中的大海是怎样壮观的美景，但还不待他来到崖边便听见不远处隐约传来的叫喊声。

伏衍循声望去，只见几个丫鬟围着一个人，一边拼命地撕扯着她的衣服，一边大声辱骂。伏衍再仔细一看，叫喊得最凶的不是碧池还是何人；那被她们围在中间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伏衍赶忙加快脚步，想要赶紧过去阻止。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之前还嘴硬，若是你没上公子的床，夫人怎会对你这么好？”“对，她一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我们来这里这么久了，夫人都没有如此照顾过我们，你凭什么？”“还换上新衣服了！你配么！”“你这么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凭什么穿这么好的衣服！给我脱下来！”

碧池跟念淮几人此时早已被嫉妒之心冲昏了头脑，全无顾忌，一边谩骂一边撕扯着纳兰珏的衣服。面对碧池等人的欺辱，纳兰珏已经把嗓子喊哑了，但是仍旧一边用力挣扎一边用嘶哑的嗓音吼道：“我没有！我没有！”纳兰珏的泪水仿佛已经干涸，身体也渐渐失去力气；本以为终于看到了曙光，可以摆脱这些人，摆脱这个噩梦；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些人变本加厉的报复。而且这一次不仅是她们，还有那些未曾在场却也加入她们，在私下里诋毁她的人。

这几天无论走到哪里，纳兰珏都要面对四周充满敌意的目光和不加掩饰的恶意；突如其来的脏水，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死老鼠，被人弄湿的被褥，这一切都使得她不堪重负。她仿佛陷入了更深的泥潭，成为了整个秋露山庄的众矢之的，再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纳兰珏无力反抗，也无心再反抗；她能做的也只是死死护住身上的衣服跟脚上的绣花鞋。

见纳兰珏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早已是露出里面的亵衣；几人总算是还保留了些许人性并没有对纳兰珏的亵衣出手，而是盯上了她死死护住的双脚。念淮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怖；对着碧池说道：“姐姐，看来这双鞋真的对她很重要啊！每次都拼了命的护着，如果把它扔了，你猜会怎么样？”碧池阴恻恻地笑道：“猜什么啊？扔了不就知道了？”纳兰珏早已脱力，三两下便是被碧池把鞋子抢了去；她只能无助地躺在那望着，绝望地哀求道：“求求你，把鞋子还给我，你们说什么我都认；把鞋子还给我，好不好？”碧池仿佛胜利者一般，居高临下不屑地看了纳兰珏一眼，而后看向念淮露出一个得意地笑容，说道：“你马上就知道了！”言罢将手中的绣花鞋用力地抛向临海崖外。

纳兰珏瞪大了双眼，惊叫道：“不要！”而后用尽了仅存的力气奋力扑向绣花鞋。纳兰珏这一突然的举动任谁也没有想到，碧池跟念淮几人脸色瞬间惨白，想要再去阻止已经是来不及，皆是被吓得呆立在当场。纳兰珏纵身一跃，直奔绣花鞋的画面在几丈之外的伏衍眼中定格，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伏衍再无法移动半步。

良久，伏衍的衣襟都已被泪水淋湿，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让他不得喘息；他缓缓拖动脚步来到崖边，望着崖底被夕阳余晖映照得鲜红的氤氲云雾，再没有了来时对美景的期许。伏衍缓缓抬起头，望向那无垠的波涛放声嘶吼：“啊......啊！”旁边的碧池几人这才惊醒过来，看了看眼前的伏衍皆是不知所措地瘫坐在地上，低声重复着呢喃道：“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不关我的事！”

宣泄了一番后，伏衍苦笑着摇摇头，就这么背对着碧池几人缓缓低声道：“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你们明明都差不多，都是些苦命之人；本应该更理解，更体谅她。难道就因为她比你们更漂亮，更有学识？是你们当中的异类？可即便你们不愿意接纳她，又为什么非要处处针对她呢？她对你们处处忍让，甚至不愿意让我将你们欺辱她的事告知给我姑姑；你们非但没有放过她，反而变本加厉，让她殒命于此。我倒是想问问到底为什么，你们良心何在？”一连串的问题，让碧池几人不知如何回答，此时她们仍旧在惶恐与不安的情绪之中，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