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包容与不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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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漓走出城堡，门口遇到了里巴尔笃斯，他正在指挥着手下们忙这忙那的。李漓总觉得，似乎他们早就安排好了要为自己准备婚事。</p>

“恭喜你呀，米洛男爵！很快，我就是你的表舅了。”里巴尔笃斯在城堡的大门口笑盈盈地对李漓说。</p>

“谢谢！表舅。”李漓说着就觉得哪里不对。咦！我不是救了贝尔特鲁德并把她送回来的吗，怎么事情变成这样了。怎么，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把自己嫁出去了！李漓总觉得哪里不对，摇晃着脑袋穿过走廊。</p>

“阿迦大人，你怎么才起来？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你还是因为昨晚喝多了而不舒服吗？”素海尔迎了上来。</p>

“素海尔，先回去再说！”李漓对素海尔说着，就走出城堡的大门，走向里巴尔笃斯安顿他们的私人花园。</p>

尼斯男爵的城堡里，里巴尔笃斯的书房里。</p>

“你在信里和我交代的事，让我很震惊！我和你父亲都是本分正直的人，今天为了你，我也做出了这样的事！”戈尔贝格对贝尔特鲁德严肃地说，“由于你的任性，让你闯了这么多的祸！希望你结婚后能改掉你任性的毛病！”</p>

“母亲，我错了。”贝尔特路德说。</p>

“艾赛德是个好人，既然你要和他结婚了，以后就要想办法补偿他，你最好能为他生几个孩子。不然，我们就太对不起他了！”戈尔贝格又说，“你现在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弗朗索瓦的吧？我不喜欢这个孩子，等他出世后，你把他送去修道院吧，就说是因为虔诚！”</p>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贝尔特路德说。</p>

“艾赛德更无辜！”戈尔贝格又说，“还有，弗朗索瓦到底死了没有？”</p>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混蛋在我们遇到强盗的时候，管自己逃跑了。”贝尔特路德说。</p>

“但愿弗朗索瓦永远不会再出现！”戈尔贝格又说，“我还要派人去接你的父亲过来，他对你的行为很生气，他还指责我纵容你！但愿他能原谅你，能来参加三天后你的婚礼。”</p>

“母亲，对不起！”贝尔特路德说。</p>

“我之所以决定在尼斯为你们办婚礼，就是不想让艾赛德去了阿尔勒听到你的那些传闻！”戈尔贝格说，“你必须赶紧结婚，不然，等你的肚子真的大起来了，又会被教会抓到把柄。”</p>

“母亲，我们为什么处处要提防着教会向我们挑毛病？我们为什么要怕那些自己也根本不虔诚的神棍！”贝尔特路德说。</p>

“你给我住嘴！你别再给我惹事了。你的这些话要是被人听到传出去，麻烦就大了！”戈尔贝格轻声地说，“我们虽然有军队有土地，但是我们是依靠教会的力量维持思想统治的，百姓们如果没了信仰，我们很快会被推翻或驱逐。与教会合作，是我们法兰克人征服这片土地时，就带着的原罪！你最好去说服艾赛德皈依十字教，至少他不能公开按天方教徒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p>

“我努力去争取一些吧。”贝尔特路德说完，就不再说话，“母亲，关于我在信里和您说的，给教宗谏言的事，您能帮助艾赛德吗？毕竟他救了我，希望您能帮他做这件事。”</p>

“他太幼稚，你太天真！我是不会给教宗写这种无意义的劝谏信的。不过我可以写一封信给教宗表达敬意，并且捐献一些钱，我可以让艾赛德作为我的特使去觐见教宗；等他见了教宗，他就会知道，他想说的根本没有意义。当然，如果他不去捐献也可以，这笔钱就给他了，就当是感谢他把你救回来的酬劳。”戈尔贝格平静的说。</p>

贝尔特鲁德看着戈尔贝格，不知道该说什么。</p>

“你现在就去让里巴尔笃斯赶快派人去把你父亲接过来。”戈尔贝格说，“你也出去吧！我很累了！”</p>

……</p>

另一边，李漓恍恍惚惚地回到了他们暂时居住的私人花园。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蓓赫纳兹，虽然他并未和蓓赫纳兹确定任何关系。李漓走进花园，看见蓓赫纳兹正焦急地在花园的别墅门口，来回踱步。李漓瞬间感觉到一种几乎令自己窒息的压力。</p>

“艾赛德，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就喝酒了？哪怕不是为了宗教，也不能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蓓赫纳兹看到李漓回来了，高兴地迎了过来。</p>

“蓓赫纳兹，今天你不拉肚子了吧？”李漓问。</p>

“嗯，完全好了，昨天我大概是一下子把李子吃太多了。”蓓赫纳兹说，“我们赶紧进去吧！”</p>

“蓓赫纳兹，我有事和你说。”李漓紧张地说，仿佛像个犯了错的孩子。</p>

“什么事让你这么紧张？”蓓赫纳兹疑惑地看着李漓。</p>

“我要结婚了！”李漓闭着眼睛说。他不敢看蓓赫纳兹。</p>

“什么？！”蓓赫纳兹震惊了。</p>

“对不起！”李漓轻轻地说。</p>

“和谁？是贝尔特鲁德吗？”蓓赫纳兹问。</p>

“是的。”李漓回答。</p>

片刻，两人无声。</p>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蓓赫纳兹慢慢缓了过来，“艾赛德，难道你是在要求我马上离开你？”</p>

“不是，我怎么可能赶你走呢！”李漓小心翼翼的说，“贝尔特鲁德也表示，不会要求我身边的任何人离开。只是，我结婚了，你还愿意留下来吗？”</p>

“在我无依无靠，最危险的时候，是你救了我，而且并不要求我回报。”蓓赫纳兹对李漓说，“所以，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是不会离开你的。”</p>

“蓓赫纳兹……”李漓说。</p>

“如果莎伦有危险，你会挺身而出吗？”蓓赫纳兹问。</p>

“我会的。”李漓说。</p>

“如果阿贝贝有危险呢？”蓓赫纳兹问。</p>

“我也会的。”李漓说。</p>

“阿米拉、纳迪娅，哪怕是胡玲耶、热什德，当她们每一个人遇到危险，你都会挺身而出的吧？”蓓赫纳兹问。</p>

“我会的……”李漓一时语塞。</p>

“所以，你是一个值得我们去爱的男人！”蓓赫纳兹，“关于你要结婚的事，你会不会和阿贝贝、莎伦，还有阿米拉、纳迪娅说对不起？”</p>

“应该不会吧。”李漓说。</p>

“对我来说，那就足够了。”蓓赫纳兹对李漓说：“只要让我继续陪在你身边，那就足够了！你身边本来就有好几个人，就连睡觉的时候，她们也都在旁边，我根本不介意你身边有别人。哪怕贝尔特鲁德和你结婚了，可是在我看来，她和莎伦和阿贝贝一样，也只是你身边的一员而已。”</p>

“蓓赫纳兹……”李漓一把抱住了蓓赫纳兹。李漓忽然发现，中世纪中东妇女的婚恋观、价值观和逻辑，完全和自己熟悉的世界不一样！原来，在这个时代，“喜新不厌旧”就不算渣！这让李漓深深地松了一口气。</p>

蓓赫纳兹把头侧向外侧，靠在李漓肩膀上，不再说话，她的眼中有一滴眼泪落下。</p>

“哇！”的一声，蓓赫纳兹抱着李漓哭了出来。</p>

李漓依旧没有说话。很快蓓赫纳兹不哭了，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抱着不说话。</p>

将近半个小时后，蓓赫纳兹突然抛出一句话：“我们赶紧准备一下，结婚是大事！我们天方教可以公开娶四个妻子，你娶的下一个会是谁？”</p>

“在震旦，只要有钱，一个男人娶再多的人都可以，可不止四个。”李漓安慰蓓赫纳兹说，他紧紧地抱着蓓赫纳兹。</p>

“你还想娶更多吗？！你还想没完没了的？！”蓓赫纳兹这下真的生气了，一把揪住了李漓的耳朵。</p>

“我只是顺着你的话安慰你吗……”李漓说。</p>

镜头转向威尼斯。</p>

上午，哈迪尔等人到了威尼斯附近陆地上的小镇梅斯特，并且已在梅斯特租了一个院子，哈迪尔派赛义德带着大多数人留在了梅斯特的自家院子里。哈迪尔又让伊斯梅尔等人去物色合适的场地，他要按李漓的意思去开个炼钢作坊。另外，哈迪尔立刻派塔伊布去了苏尔家的商行。在那里，塔伊布打听到，莎伦现在在苏尔家的玻璃作坊工作，不过并没有人向他提起埃尔雅金外出的事。</p>

下午，哈迪尔要去找莎伦，跟着哈迪尔和莱拉一起来找莎伦的，只有阿贝贝和熊二。哈迪尔的马车被堵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阿贝贝和熊二比他们走得快多了。</p>

威尼斯的玻璃作坊里，工人们和往常一样在忙碌着，雅各正在调试某种新产品的制作工艺。</p>

“玛尔塔，今天我觉得身体很不舒服。”莎伦对玛尔塔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