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杀人是最low，也是最无奈的一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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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从两宋，到蒙元，再到我朝，有功名的读书人就成了新的特权阶级，同样享受不缴纳赋税，不承担徭役的特权。”</p>

“但是小侄想问一句，凭什么？！”</p>

“这天下难道是那帮子读书人打下来的吗？！大明的江山难道不是陛下率领万千受苦受难的百姓打下来的？！怎么打下江山了，那些什么事都没有做的读书人却站出来享受胜利的果实，但是穷苦的老百姓依然受压迫，受剥削。”</p>

叶瑾慷慨陈词，口沫四溅。</p>

说到最后，他不由得双手一摊，无奈道，“所以陛下经常说他“我本淮右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小侄是不信的。”听到这，老朱整个人都不好了。</p>

你不信？！</p>

难道你还要给老夫重新找一个祖宗不成？！</p>

徐达见老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赶紧轻声咳嗽道，“说正事的时候就不要东拉西扯，而且为官者一定要对陛下有敬畏之心，天下哪个官员会像你这样成天把‘陛下挂在嘴边？！”</p>

叶瑾打了一个哈哈，赶紧道，“哈哈，说快了，嘴有些秃噜皮了。”</p>

“不过小侄的意思是，既然陛下都自承是“淮右布衣’，但是为何会对读书人这般优待？！”</p>

这一回，老朱却没有反驳叶瑾。</p>

而是微微摇头道，“你小子指责的没错，陛下本是布衣，为何会对读书人那般优待啊。但是并非是陛下忘了本了，而是士绅阶级不但数量庞大，而且十分团结。”</p>

老朱接着苦笑道，“你总不能让陛下把天下的读书人都给杀了吧。”</p>

很多人都以为当了皇帝之后就可要为所欲为。</p>

其实不然。</p>

皇帝也有很多掣肘。</p>

所以勇猛残暴如老朱，很多时候也不能随心所欲。</p>

这就是为什么胡惟庸飞扬跋扈，争权夺利五六年，老朱一直冷眼旁观的原因。</p>

因为老朱要对付的远不是一个胡惟庸，而是存在一千多年的—丞相。</p>

但是如果老朱没有隐忍好几年的话，丞相一职也不是他说撤销就撤销得了的，而是会引发一系列不可控因素。</p>

所以叶瑾正色道，“小侄之前就说过，杀人是最后，也是最无奈的手段，只有彻底撕破脸之后，才能用杀人这一招。而且士绅阶级虽然人数众多，但是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团结。只要朝廷能够抓住合适的契机，一定能够将这一条国策推行天下的。”</p>

不管是‘官绅一体纳粮’、摊丁入亩’，还是‘火耗归功’，说起来都很简单，但是做起来千难万难。</p>

特别是第一条。</p>

毕竟读书人被优待已经持续了好几百年了。</p>

现在突然说他们得像泥腿子一样要缴纳赋税，要服徭役。。</p>

这帮读书人会答应才有鬼呢。</p>

而三条改革措施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官绅一体纳粮’。</p>

所以叶瑾说想要开启改革，必须要有一个契机。</p>

就像老朱隐忍数年之久，然后等到了胡惟庸按捺不住，打算起兵造反。</p>

然后才用雷霆一击。</p>

不但把错根盘节的胡党一网打尽，还把“丞相！这个存在了一千多年“九三三”的官职给彻底废除了。</p>

这就是所谓的契机。</p>

老朱和徐达都是聪明的人，好多话叶瑾用不着说破，他们就能懂。</p>

所以老朱也没有追问叶瑾契机什么时候出现，而是问了下一个话题，“改日你若是有时间，将你今日所说的事无巨细全都给写出来，老夫帮你润色之后再上奏给朝廷定夺，你现在再说说·摊丁入亩“又是什么意思吧。”</p>

“摊丁入亩就是把人头税摊进田赋之中。”叶瑾解释道，“郭伯伯和徐伯伯您二位现在虽然已经大富大贵了，但是曾经应该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吧？！”</p>

老朱和徐达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p>

叶瑾又道，“所以拿二位长辈来举例就最有说服力了。”</p>

“那就是穷苦人家不管是人多人少，所占的良田亩数都不多。而人口税又是一项十分沉重的赋税，甚至能与田赋相提并论，这就让老百姓苦不堪言，甚至想方设法藏匿人口。”</p>

“但是富贵人家因为家中有钱有田，又因为即使良田千亩也不一定缴纳赋税，区区人口税对他们来说就跟九牛一毛一般。但是如果将人口税摊入田税之中的话，百姓的负担就会大为降低，而且也没有继续藏匿人口的必要了，人口增加了，那可以干的事情就多了。”</p>

徐达赶紧插一句，“天下良田亩数是定量的，若是人口过多的话，这么多人口养不活怎么办？！”</p>

“天下之大，难道就只有两京十三省能够供养我大明百姓？！不说海外有大量良田沃土，就说若是我天朝大军远征西域，天山南北能够安置多少百姓？！”</p>

“铁骑之下，皆是沃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