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拜访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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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莺小姐此刻，心中因母亲许婚而生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悲痛欲绝，泣不成声。</p>

心道：母亲啊，您休要自以为是，别人可不是瞎子，您这是笑里藏刀，表面上是为了崔家门第，为了我这个女儿的幸福，实际上您还是不舍得那赖掉的婚约。</p>

我和张郎情投意合，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您既然已经将我许配给张郎，就该成人之美，让我们拜堂成亲，名正言顺。待张郎恢复名节之后，再上京赴考也不迟啊。</p>

您如此急不可耐地赶张郎走，您的那点心思，路人皆知，不就是想活生生地拆散我们这对恩爱夫妻吗？</p>

您看重的是门第功名，可我莺莺并不在乎这些，我所求的是张郎人品高尚，即便他是一介白衣，又有何妨？能与张郎结为夫妻，死亦何妨？愿做鸳鸯不羡仙。要那功名利禄又有何用？</p>

母亲啊，您压根儿就不爱您的女儿！若是张郎一去不回，您让女儿的名节往哪放！</p>

想到这，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又涌了出来。</p>

老夫人见张君瑞已走，回头瞅瞅女儿，见小姐正在抽泣，便知道她是因与张君瑞分别而伤心。心想，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害得我当众出丑，我才不愿将你许配给那个穷酸呢，这婚我是赖定了的，你们就先高兴着吧，尝尝这生离死别的滋味儿。</p>

往后嘛，我料想这个伤了阴德的畜生，定然违反了圣贤的戒律，老天爷是不会让他高中的，到那时，可就由不得你了。</p>

此刻的老夫人，已然将女儿和张君瑞视为仇敌，毫无半点母女之情了，不过在表面上还是要装模作样一番。</p>

于是说道：“儿啊，莫要哭泣，娘这都是为了你啊。只因为咱家不招白衣女婿，张君瑞虽说中了解元，却并未为官，实在有辱崔家门楣，所以娘才命他明日进京赶考，等他将来中了状元，做了官，自然就是咱家的女婿了。”</p>

莺莺小姐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滚落，她的内心在呐喊：崔家不招白衣女婿，难道郑恒表兄就不是白衣吗？为何非要中表联姻？</p>

老夫人见女儿哭泣不止，安慰道：“儿啊，为娘年事已高，无法照顾你一生一世，让张君瑞去求官，是为了让你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这是为娘的一片良苦用心啊！莫要伤心了，明日清晨，随为娘一同前往长亭，为张君瑞饯行，以表心意。”</p>

莺莺小姐闻言，也不回话，辞别母亲，在红娘的搀扶下，如梨花带雨般哭哭啼啼地回绣楼去了。</p>

再说张君瑞，被老夫人请退后，如斗败的公鸡般回到西厢书房，颓然坐下，长叹不已。</p>

他觉得不走也无计可施，只好暂时抛开忧愁，唤道：“琴童！”</p>

琴童自相公被红娘叫走后，便估摸可能与小姐来西厢有关，如今见相公回来后愁容满面，唉声叹气，心知不妙，也不敢多问，只在一旁小心侍候着。</p>

听得相公叫唤，赶忙答应道：“相公，琴童在，有何事吩咐？”</p>

张君瑞道：“快些收拾行李。”</p>

琴童大惑不解，问道：“相公，不是好好的吗，为何突然要走？”</p>

张君瑞哀叹：“唉！这都是那狠心的老夫人所作的孽啊！”</p>

琴童好奇说道：“相公，快与我琴童说说。”</p>

张君瑞叹道：“唉！真是一言难尽啊！红娘奉了老夫人之命将我叫到内堂，先是将我狠狠训斥了一番，接着就把小姐许配给我了。”</p>

琴童闻言，不由心中一喜，忙道：“恭喜相公，贺喜相公，我家小姐这下真成我家主母了。”</p>

张君瑞愁道：“我当时也是欣喜若狂，可哪曾想老夫人却突然说道，崔家世代不招白衣女婿，让我明日就上京赶考，这分明是要拆散我们夫妻啊！”</p>

琴童安慰道：“相公，您反正迟早都要去赶考的，无需为此伤心。”</p>

张君瑞抱怨道：“那老夫人还说，如果我考中了功名，就回来和小姐成婚；若是落第了，就别再去见她，让我好自为之。”</p>

琴童听了，气愤道：“哎呀相公，听这口气，显然是又想赖婚了！不过，相公您尽管放心，这桩婚事她赖不掉的。相公您是才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中个状元犹如探囊取物，待到那时，您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我家主母，好好气气这个老东西！”</p>

张生喝道：“琴童，不得无礼！”</p>

琴童闻言，连忙改口道：“呃，琴童我说错了，应该是气气这老妇人！”</p>

张君瑞又道：“琴童啊，你在此好生整理行囊，我去与长老辞别。”</p>

张君瑞步出西厢，行至方丈，刚至门口，与法聪不期而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