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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瞬间,顾盛酩没有任何犹豫,一步踏出,便已跨越茫茫人海,来到那个少年身后。</p>
一个名字在他嘴里滚了一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仓促喊道:</p>
“小友,等一下!”</p>
“……”少年步伐一顿,疑惑地转头望去,看向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问道:</p>
“前辈,你是在叫我吗?”</p>
“嗯……”</p>
看到那张脸,顾盛酩心中掀起万丈波澜,道心震颤,尤其是对方的眼尾,还有一个小小的胎记。</p>
就像是……一片鱼鳞。</p>
顾盛酩呼吸微颤,问道:</p>
“你,叫什么名字?”</p>
少年觉得眼前之人莫名其妙的,但还是耐着性子回道:</p>
“我叫方望泽。”</p>
听到这个名字,顾盛酩心跳快了几分,仿佛要冲出胸膛一般。</p>
“家住何处?”</p>
方望泽皱了皱眉,谨慎道:“前辈,你问这个干嘛?”</p>
“我……”</p>
顾盛酩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p>
方望泽年纪不大,却很机灵,朝他拱了拱手,说道:“前辈,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p>
“好……”</p>
看着对方再次消失在人海中,顾盛酩心中好像少了什么,他抿了抿唇,眼中有些失落和无奈。</p>
这时,本源空间内,玄都月轻叹一声,心疼地说道:</p>
“青尘,你着相了……”</p>
“我知道,可是……当初得到的那片鳞片,正在不停颤动,它告诉我,这就是与它因果同源的那个人。”</p>
“因果就是这样,哪怕历经轮回也不可洗去”,玄都月拾起一片落花,看着身前不断飘落的花瓣,缓缓说道:</p>
“但,他已经不是那个人了。”</p>
“……”</p>
她回眸一笑,目光穿过无数时空,看到了那个站在街道上,迷茫的青年,轻声道:</p>
“青尘,放过自己。”</p>
“我……”</p>
感受着酒坛之中,渐渐归于平静的那片银黑色鳞片,顾盛酩深吸一口气,迈开步伐毅然追了上去。</p>
“我不甘,因为当年的因果,并未了却,我还……欠他一剑。”</p>
“……”</p>
玄都月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坐在树干上的金发少年:</p>
“这就是你选择他的原因吗?”</p>
顾尘点了点头,看着那道在人海中奔跑的身影,眼中带着难掩的欣赏,缓缓开口:</p>
“算是吧,比起那些斩断因果以此逍遥的无尘之人,我更喜欢他这种敢于直面因果的。”</p>
“就像……其他生灵用业火去焚尽别人的因果,而他,则是选择亲自去见证别人的因果。”</p>
“无尘之人只为见证而来,不会沾染任何因果,而我,正好可以填补他缺少的「尘」。”</p>
——正如吾名:尘!</p>
玄都月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不免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摇了摇头,感慨道:</p>
“原来,答案早就摆在我面前了。”</p>
顾尘酷拽拽地笑了笑,看着天上那一轮皓月,眼中思绪万千。</p>
“只凭无妄剑的因果法则,可对抗不了无尘之人的宿命,只好拜托某个好友,将我送到他手里了。”</p>
“为了最后一个见证者,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p>
“不是我,而是……我们。”顾尘低头看向玄都月,双方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p>
——</p>
街道上,顾盛酩顺着冥冥之中的因果,来到了河边,看到了那个蹲在冰面上数鱼的少年。</p>
“方望泽!”</p>
“嗯?”</p>
方望泽抬头看去,看着追上来的青年,眼中并不意外,起身拍了拍沾满冰渣的手,露出一抹笑容:</p>
“前辈,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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